第78章

他說著,不住的吻著姜苒的額頭。姜苒不知心間是何滋味,只能感受到額間的濕熱。他的手掌順著她窈窕的身姿滑至她平坦的小腹上,他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給孤生個孩子好不好。”他雖是問話語調卻是緩的,他咬住她的耳唇,呢喃著含住。

姜苒聞言身子不由得一僵,她的心跳似乎漏掉了半拍,漸漸心慌起來。

楚徹清楚的感受到懷中姜苒的反應,他松開姜苒粉嫩的耳唇,稍稍擡眸望她。姜苒亦緩緩的側過頭看向楚徹,似乎是緊張,她下意識的咬住下唇。

楚徹瞧著姜苒投望來的說得上可憐的眼神,更加溫柔了語調:“怎麽了?不想?”

姜苒咬住下唇的貝齒愈發用力,她望著楚徹卻無法開口。

她並非不想而是不敢。她不知楚徹對她的好中有幾分是情有幾分是愛,而未來,她亦沒有把握,楚徹可否回徹底放過中山。

即便他放了兄長回中山,可燕軍的鐵蹄,中山的城墻是抵擋不住的。她雖承認,自己沒出息了動了情,卻無法想象,如若楚徹當真同前世那般對中山下手,她心中對他的感情,經不經得起,這上下兩代的仇恨。

她不敢亦不能同他孕育生子。

姜苒看著看著,忽然垂下眼眸,她眸中的濕漉尚未褪去,透過纖翹的長睫,在燭火下閃著光。

楚徹瞧著姜苒的反應,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一嘆,他伸手環抱住姜苒:“是孤心急了。孤不逼你。”他揉著姜苒柔順濕漉的長發,安慰她:“我們等天意,我們遲早會有孩子的,”

他的懷抱很是有力溫暖,姜苒聞言鼻子卻是一酸。

……

楚徹翌日晨起走時給鐘娘留了話,說今日要晚歸,不必姜苒等他。

封明月應楚桓之約,帶著她從漁陽帶來的貼身侍婢,敷了面紗悄悄離了長公主府。封明月在昨日的僻靜街角略等了等,身邊忽有一匹駿馬飛馳而過,而馬匹路過的一瞬,馬背上的人彎腰將一個錦盒塞入她懷中。

待封明月回神,街口處一片空蕩,沒留下片片影子。

封明月握緊手中的錦盒藏至衣袖中,隨後又攜著侍女匆匆回了長公主府,待她回了屋內,將房門緊閉,才將錦盒拿出。許是緊張興奮,封明月一邊平息加快的心跳一邊用顫抖的指尖將錦盒上的系帶解開。

一支別致的簪子落入封明月眼中,封明月將簪子拿起,質地絕為上品,上面的花樣亦是新奇,只是這簪子似乎被摔斷過,又用了金質銜接。

封明月不解楚桓給她這簪子是何故,蹙了蹙眉頭,隨後向盒內看去,便見錦盒低處留有信條。封明月放下手中的簪子將那信條拿起,待她將上面的字跡通讀,她蹙起的眉心松開,嘴角慢慢揚起冷笑,她再次瞧向那簪子,眸中泛著冷光,然後伸手拿起向楚月華的望春殿快步而去。

楚徹再次被楚月華喚入了長公主府。自上次他向楚月華明言要對封家下手後,楚月華雖口上極力反對,可時至今日卻未做任何支持或是反對之舉。

楚徹知道,他的姑母,選擇了明哲保身。

對於封家,他從未強求過她,畢竟姑母與姑父的感情在,即便姑父過世多年,姑母仍難舍感情,所以她選擇中立,他亦不怪她。

在這世上,他所剩的親人,不多了。

楚徹抽了空,獨自策馬去了長公主府,一入慶春殿,便見楚月華冷著面色,而她身旁陪坐著封明月。

楚徹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俯身對楚月華一禮,隨後在她對面的軟席上落座,他剛剛坐下,目光便被長案上的一支姜花簪子吸引住。

那是一支格外熟悉的簪子,一支曾被他摔的斷碎的簪子,一支魏廖送給姜苒的簪子。只是現在,這只簪子被完整的修好了,正靜靜的躺在那。

楚徹的眉頭愈蹙愈緊,隨後她看向楚月華:“這簪子姑母從何而來?”

楚月華聞言先是看了看身旁的封明月,然後反問:“你說呢?”

楚徹聞言一頓,他的眉頭更緊了幾分,隨後他將錦盒蓋上拿起:“此事我會處理,不必姑母費心了。”

楚月華似乎早已料到了楚徹的反應,她的冷淡聲音帶了些怒意:“本宮自是願你能好好處理,不要被那姜女迷了心智,昏了頭!”

楚徹聞言垂頭沉默,隨後他從長案前起身:“侄兒告退。”他說著手中緊握著錦盒,轉身而去。

……

姜苒迷迷糊糊的醒來,已接近晌午,鐘娘服侍姜苒出了浴喚了常服,正要去備膳,卻忽聞姜苒問道:“那簪子可處理了?”

鐘娘聞言一拍頭,昨晚她陪著姜苒從碼頭回來,楚徹已身在臨淵閣,她不方便入內,今早一時忙碌,竟忘了那事。

鐘娘連忙向那櫃子處走去,姜苒則走至藥箱前,將小藥瓶拿出。姜苒望著手中的小藥瓶出神,昨夜,楚徹的話再次湧上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