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裏短

坐在汴河邊上看著碼頭川流不息的貨船,我嘆了口氣。汴京在我眼裏到處都是錢,隨便賺都能賺出金山來。

“兄弟為什麽嘆息?”一個衣衫華貴但十分憔悴的男子走過來問。

“賺錢的法子太多了不知道先做哪個買賣好。總得有個順序是不是,沒順序我的強迫症受不了啊。”

男子被噎住了,“兄弟……是個有趣的人。不知是哪裏人士。”

“山東清河縣人士。”

男子琢磨山東是哪,一個十歲左右的娃子慌忙地跑了過來,“大少爺不好了您趕緊回家夫人出事了!”

至於出什麽事娃子沒說不過這位少爺似乎心裏有數,“兄弟我先告辭了。”

“慢著,我想跟兄弟回去看看。”

看看?看啥?咱不是剛說了兩句話名字都還沒換過咋就要跟著上門呢。

“這個,不方便吧?”

我板著臉道:“你我兄弟一見如故我聽見兄弟家裏出事哪裏還坐得住當然得跟著回去看看,若是兄弟一人被欺我還能搭把手,我們山東人就是實在。”

雖然心急火燎的這位還不知道姓名的大兄弟卻好奇地問了句,“山東,是哪?”

我哪知道山東為什麽叫山東,“就山的東面。”

這個解釋十分清新脫俗,如果他問我是那座山我肯定是說是泰山,當年背下來的江山社稷圖早就沖進下水道了。

路上我們互相通報了姓名,“貴姓?”

“姓道。”

“哦哦哦。”

到了新結實的高兄弟家,他家亂作一團,規矩都跑哪去了?

看了幾眼我就知道了,居然是俗套的寵妾滅妻。

高老弟的爹愛著白月光小妾要休妻,據我所知古代婦女只有犯了七出才能被休,身為一個女權主義者我當然要給高兄弟的娘說句話,“高大哥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媳婦哪裏不好你都不能休了她。你要是想休她,不承認是為了姨娘,話說把姨娘殺了賣了都是你媳婦一句話的事對不?那高夫人,你先別嚎了,先把姨娘處理了再說。”

氣焰囂張的姨娘嚇得躲在高老爺懷裏瑟瑟發抖。

高夫人茅塞頓開爬起來說:“對!老爺你要是問心無愧就讓我勒死這個賤人。”

高老爺:“胡鬧!天子腳下豈可草菅人命。”

我:“天子腳下還能寵妾滅妻呢。高大哥,你得表態啊。”

四十開外的高老爺被擠兌地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咋反應過來沒見過我,“你是什麽人?杼兒?”

高杼連忙說,“是我朋友。”

兒子的朋友管他叫哥,什麽事啊。

“小孩子少說話。”

我就不樂意了,“老哥你不厚道啊,你看你媳婦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賢良淑德還家財萬貫你居然想休了她?你是不是傻你知道外頭有多少男人嫉妒你嫉妒的要死嗎?”

高老爺都想掏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媳婦的確家財萬貫可前幾個……壓根沾不上邊啊看看那水缸粗的腰就知道了。

一邊的柳姨娘也點頭,她想方設法把夫人趕出門,最好用的法子就是讓她與野男人有染,可高夫人,誰能信高夫人與人有染?

我指著高老弟,“你也不是個東西,你娘被欺負了就知道看著!像什麽東西!早該趁天黑一碗毒藥灌你爹肚子裏,這樣一來不僅繼承了家業你娘也再不用受氣,明明弄死你爹就能解決的事非要這麽麻煩。”

高老爺氣的都快中風了。

高杼則若有所思。

對啊,死了爹就能解決的事非得這麽麻煩。

反正他爹向著姨娘和庶出的弟弟,也沒什麽感情。

“不要這麽說,那可是我爹。”

我:“為了家宅安寧,宗族穩定,家業不敗,犧牲你爹一個人又有何妨?”

我簡直太會講道理了。

“所以今日,要不高老爺死要不姨娘死,選吧。”

高夫人腰板特別直,站到我身邊,“對!選吧!”

我踹了高老弟一腳,“愣著幹什麽把你爹按那,高夫人,她就交給你處置!”

高杼就和著了魔似的抓著他爹不放,看著他娘把姨娘揍的鼻青臉腫嘴歪眼斜,想到多年來受的氣他就覺得心中郁悶一掃而空人也精神了很多,高老爺大吼著毒婦逆子又叫仆人拉開高夫人,可下人們都愣著呢也不敢摻和就看著高夫人胖揍仇人,高夫人起碼有兩個柳姨娘重,騎在柳姨娘身上左右開弓打得不亦樂乎,“賤人!讓你嘗嘗老娘的厲害。”

我:“高夫人,聽高杼說你家的錢都是你的嫁妝?”

高夫人惡狠狠地說:“可不是,都是我的嫁妝銀子鋪子經營起來的我嫁給老高時他是個窮秀才要不是看他會讀書說不定能讓我當上官太太人長得也俊俏我能嫁給他窮的都揭不開鍋了,一家子九個人擠在兩間房裏!呸!”

“高夫人,你知道,男人有錢就變壞了,你每個月給高大哥多少零用錢,就是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