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烏魯克(終)

“——吾將成就常世萬物之善。”

白中開始泛著金色的光芒出現在了她的手心，然後慢慢延伸開來，如同無止境的光輝，延伸到她面前巨大的，擁有著決定性壓制力的龍體上。

那是光嗎？或許吧。

但對於那巨大的，由無數汙穢凝聚成的身軀來說，那光宛如劇毒般侵蝕著它的身軀，引得它開始發出痛苦而狂躁的哀鳴，而即使是這樣的聲音，也引起了巨大的攻擊反應，冥界的墻壁開始出現了碎裂口，險些就要塌陷。

埃列什基伽勒手握住暗紅與金色交相輝映的扭曲長|槍，再一次的憑借自己所能的向著他所在的地界輸入著魔力。

伊什塔爾眼眸動了動：“你……”

“反正是最後的了。”埃列什基伽勒瞟了她一眼，故作淡然地說著，汗滴卻完全不由他控制地順著臉頰、下顎流到了脖頸處，鉆入了衣領。

伊什塔爾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但驕傲卻不容她說出一個不字，她哼了聲，手搭在了了埃列什基伽勒拿著槍的手的上面。

埃列什基伽勒眼瞳一顫，立刻感覺到了從手背那邊向自己輸送著的、源源不斷的魔力。

“感謝和我是雙子神吧，不然可就不能憑借著一神之體直接這樣輸送魔力了。”伊什塔爾扭過了頭。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冥界墻壁上的裂紋開始減少。

藤丸立花感覺到了溫暖的氣息。

那是過去和艾蕾什基伽爾在一同戰鬥時，經常感覺到的暖意——說實話，現在還要強一些，或許是因為現在她身後的埃列什基伽勒擁有著的是真正神的資格吧。

不過……她現在居然還有閑心想這些事情。

她輕笑了聲，繼續自己的動作。

“——吾將宣揚常世萬物之惡。”

她身後飛揚著的披風仿佛瞬間破開了自己所擁有著的束縛，開始囂張跋扈地展示自己的力量，它離開了少女英靈的背後，化作了更為黑暗的，極貼近於“無”的存在，仿佛癌細胞般飛速增殖般擴大自己的身軀，開始吞噬起已經被那光明刺得極痛的巨大存在。

那幾乎是又這世間所有惡的集合體組成的，無論是小惡還是大惡，由善起的惡還是本質上的惡，自定義的惡還是他人決定的惡的存在，它並沒有自我的意識——不如說，它的意識即為那名念出此言的少女的意識。

她（它）們是一體的。

這世間的善與惡的分界線在哪裏？無所謂了。

她即為善，她即為惡。

無論是誰都不用再為此事去擔憂，去爭吵。

以此身——

“寶具——承載萬世之理。”

光與暗交融在一起，仿佛瞬間吞噬掉了一切。

但……

那極致的兩色慢慢地收縮，最終只歸回到了那塊單獨的區域，仿佛被誰刻意地收住能量。

被誰？還能被誰呢。

海面以極快的速度變回了原本的蔚藍，黑泥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冥界上空中被光影包裹住的部分也漸漸消散開來。

埃列什基伽勒松開了不知不覺握緊的拳。

英靈消失時的金光在空中閃爍著。

伊什塔爾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開清她轉身時露出的笑容，只記得那嘴角有些弧度，金光已經消逝在了天際。

金色的聖杯閃耀著璀璨的光芒，慢慢地降落打她的手中，裏面幾乎要溢出的魔力惹得她心頭更加煩悶。

“……算了。”

荒石地上的花逐漸從冰涼的冥地上脫落，一瓣瓣飄向了天空中，伴隨著那點點的星光，消失在了這世間。

……

“立香！檢測到特異點的異常存在已消失，你們成功了！”

藤丸立香怔愣地看著海邊的光亮，以及在光中消失的身影，內心空落而茫然。

“不是…”他開口回應屏幕後還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心情高漲的醫生，聲音有些喑啞幹澀，“不是我們成功了，是……Berserker小姐她…”

“立香君，不必慚愧。”旁邊的梅林似乎忽然出聲，“毋庸置疑，無論是誰打敗了提亞馬特，你們的最終目的都達到了。”

“可是……”藤丸立香腦中還在無限回放著剛剛的場景，難以釋懷。

忽然，如同金星般的光沖向了自己，藤丸立花被那風帶起的力量震得往後退了幾步，等周圍的灰塵散開才看清來者——是抱著聖杯的伊什塔爾。

她正用金色的眼瞳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自己，最終還是將懷中抱著的聖杯丟到了他的懷裏。

即使是最不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也能看出，這位宛如金星惡魔般的女神對聖杯這種所謂願望機不屑一顧，但……

藤丸立香知道的，他懷中的聖杯仿佛還殘留著那個少女的體溫。

“謝謝你，伊什塔爾。”

伊什塔爾仿佛是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有些委曲求全得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