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6頁)

“那個罌乳魚,還是少吃點。”

罌乳魚這道菜用到了罌子粟,這東西宋朝還可以隨意種植,多以觀賞為用,甚至還拿它入了菜。但到清朝和現代,可就是害死人的玩意兒了。

韓綜怔了下,不懂崔桃為何有此囑咐,他之所以愛這道菜,還是因為崔桃曾經愛吃它。

“你如今不喜這道菜了?”

“是不會吃。”崔桃措詞精準,又對韓綜道,“別執著過去,人生苦短,何必等消耗到最後才醒悟是一場空。”

崔桃勸韓綜不必再因為過去而執著於她。這是她看在韓綜再三給她提供線索的份兒上,對他的好言相勸。

韓綜詫異地看向崔桃,“你如可肯定是過去?等你恢復記憶了,便不會是——”

“但是據你所講,我有記憶時心裏掛記的也不是你,是你一直在一廂情願。”崔桃反駁道,“所以即便我恢復記憶了,該找的人也會是呂公弼。”

韓綜緩緩閉上了嘴,他凝眸著崔桃,那目光似乎是想將崔桃的一寸寸拆解開來看透,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長良心。

心中泛起的鈍痛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韓綜扯動嘴角,對崔桃笑了下。

“你不是急著回開封府查案麽?快去吧。”

崔桃轉身就走。

萍兒忙對韓綜行淺禮告別,她抿著嘴角,臉頰微紅,太容易叫人瞧出她什麽心思了。

韓綜卻始終沒看她一眼,只盯著崔桃離開的背影。

收回目光後,韓綜便眼神轉冷,問燭照:“神醫可尋到沒有?”

燭照搖頭,“小的已經盡可能地多派人手去尋了。”

“我剛才離開後,她都問了你什麽?”韓綜再問。

燭照便將當時他和崔桃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復述一遍。

韓綜笑了一聲,“沒用的東西,中計了還不自知。”

燭照嚇得哆嗦起來,當即就跪地賠罪,要去領罰。

“罷了,她想不明白的,但有下次——”

燭照立刻起誓:“小的甘願受死!”

……

這燭照既然自小就跟在韓綜身邊伺候,為何他去鄧州的時候不帶上他?‘二郎遊歷之時,喜歡獨來獨往,鮮少會帶上府中人’,這到底是個什麽設定?

瞧韓綜在汴京喜坐豪華馬車,處處都愛享受的模樣,倒看不出他是個走獨立路線想要磨礪自己的人。

崔桃會到開封府後,便把心中的疑惑說給韓琦,問他:“若換做韓推官的話,會出於什麽目的這樣做?”

“有不便讓身邊人知道的事。”韓琦答道。

“韓二郎之前跟我描述,說我在鄧州老宅遇到麻煩的時候,他帶著身邊人一起反抗。既然燭照等韓府家仆沒有隨他出行,當時他身邊的那些人又從何而來?”崔桃哼笑一聲,“由此可再度證明,他撒謊了。”

或許確實另有一撥人跟在韓綜身邊,幫她抵禦了襲擊。又或許她根本就沒住在什麽老宅,也不存在什麽襲擊。

韓琦聽崔桃提及鄧州的事兒,對崔桃道:“前日來的消息,倒忘了跟你說。鄧州那邊的情況已經核實過了,一年前確有一名賊匪探進府衙,試圖盜取鄧州的鹽運圖,這賊匪最後逃脫了,沒抓到。”

也就是說偷圖的這一段故事,確實符合韓綜之前的描述。

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如果韓綜早就做好了說辭準備,自然是明白涉及到府衙的情況,開封府這邊可能會求證。還是那句老話,真真假假混著來,容易被證實的東西,他就挑真的說。

“簡明月那裏,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情況。不過倒是沒想到這麽巧,她父親竟然跟袁峰父親有關系。”崔桃不忘告訴韓琦,明日簡明月會在瓦舍表演幻蝶之術。她會在現場仔細觀察,或許就可以破解幻蝶之術的秘密了。

韓琦也把他調查得到的消息告訴崔桃。開泰米鋪的掌櫃叫陳善明,於一年前買下了米鋪,一直都是他一個人經營。生意時好時壞,但據鄰鋪的掌櫃講,陳善明不甚在意生意是否掙錢。偶爾還會關店,去河邊釣魚,說是會修身養性。但有一次,他親眼看見陳善明在集市上賣魚回去,說是自己釣的。鄰鋪的掌櫃當他沒釣到魚怕丟臉,故意裝樣兒,便也沒有拆穿他。

“看來他出去釣魚只是個借口,實則去做了什麽別的不便告人的事。”崔桃嘆道。

之前在搜查米鋪的時候,王釗他們在廚房找到了分屍現場,還有兇器斧頭。崔桃還有注意到兩樣可疑的東西,一個是無名的牌位,這牌位上面什麽字都沒有,頂端卻刻了一只蝴蝶,蝴蝶的樣式跟袁峰胳膊上的刺青基本一樣。還有就是廚房的刀,跟普通的菜刀不大一樣,刀身前端刀刃的部份為弧形,是屠刀。

“這種刀是殺豬宰羊的屠夫常用之物,或許兇手確實殺過很多東西來鍛煉他自己,卻未必是人,而是屠宰豬牛羊一類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