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現在的樣子更好看

景濘狐疑地瞅著蔣璃。

蔣璃對她沒多加理睬,出了臥室。

蔣小天沒敢動,就杵在床頭一個勁地打擺。

沒一會蔣璃返回來,手裏又多了個符包,這次結結實實地系在邰國強的脖子上,擡頭惡狠狠對蔣小天說,“再讓我看見他身上沒符包,我就打斷你的腿。”

蔣小天抽抽鼻子,點頭。

景濘見狀,上前問,“蔣小姐,邰總的情況就這樣處理嗎?”

蔣璃看著景濘,輕輕一挑眉,“怎麽個意思?那你還想讓我做場法事?景助理,有些邪祟可不是做場法事就能除掉的。”

“蔣小姐自有一套辦法,但我想,您需要跟陸總解釋一下。”

蔣璃不解。

景濘沖著臥室外揚揚下巴,“這件事驚擾了陸總,他也來了,在會客廳。”

會客廳在套房的西側,緊挨著健身室,與邰國強所在的臥室隔了一個大大的客廳和一間遊戲室,所以,蔣璃敲門進來後,房門一關,就覺得這裏也的確是極好的避難所,安靜。

不過她想,剛剛鬧了那麽大的動靜,可能也是一絲不差地落進了他的耳朵裏。

室內光線鵝黃,地燈的顏色溫柔,平添了一份心平氣和。

陸東深坐在沙發上,面前是一張兩米多長的茶幾,他正在疊紙牌塔,用兩張紙牌對立成A字型的三角柱,兩個三角柱頂尖保持了一張紙牌的長度距離,然後放上一張紙牌,疊了長長的底層,再一層層疊上去,每疊一層都減少一層柱子的數量。

蔣璃在沒進來之前已經想到了些許可能,比方說他陰沉著臉,又或者興師問罪,但從沒想到能看到這一幕。他就坐在那,俊臉洇在光影中,不疾不徐地疊著紙牌。

她眼尖地數了數,他已經疊到了第十層。這種遊戲她玩過,紙牌疊得越高,手就要越穩、心就要越沉,看似簡單的遊戲,卻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得來的,玩到最後,考驗的是耐力、沉穩和智慧。

聽見動靜後,陸東深沒擡頭,隨手拿了張紙牌,說了句,“坐吧。”說話間,就將手裏的紙牌穩穩地平放在兩柱之間。

臉色太平靜,也看不出他是悅不悅,蔣璃在他對面坐下來,看著他的手,掌心寬厚,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這種手,擅掌控。

“陸先生好雅興。”

“雅興談不上。”陸東深眼皮始終沒擡一下,“被人擾了覺,總得做點無聊的事打發時間。”

蔣璃聽出意味來了,清清嗓子,“對於今晚的情況我很抱歉。”她不願去解釋太多,浪費時間也沒那個必要。

之所以道歉,是因為深更半夜地把他折騰過來終歸不好。他倒也沒誇大其詞,雖說隔著個茶幾,但她能聞得到他身上浴液和洗發水的味道,套房中的浴液和洗發水都是統一品牌的,所以八成他是打算洗漱過後睡了的。

還是黑色襯衫,但明顯是換過了,黑色西褲,坐在那身形挺拔肩膀寬拓,也不似嚴肅,至少胸前的扣子解開了三顆,看著就稍許隨和些了。

聞言她的道歉,陸東深擡眼,瞧見她的一瞬有片刻微怔。

原來她是長發,及肩,發質很好,烏黑柔順,襯得她那張臉愈發小而白。眼裏英氣還在,但因為長發,那英氣裏就平添了嫵媚。

蔣璃被他看得不自然,擡手順了一下頭發,“我知道我現在披頭散發得挺狼狽,但你也不用這麽瞅我吧。”

蔣小天的那通電話就跟她再不趕到就見不著他似的慘痛,她壓根就沒時間再想著去梳妝打扮一番,尤其是那頭假的短發。她有很多假發,各式各樣的短發,認識她的人都不理解她為什麽這麽癡迷於假發,就連蔣小天閑來沒事總說,爺,戴假發不麻煩嗎?聽說用真頭發做的假發都容易中邪啊,其實你長頭發多好看呀……

他們都不知道,假發就像是她的第二張臉,她不想面對梳著長發的自己,不想面對難堪的第一張臉。

今晚倒是忘得幹凈,等看到景濘瞅著她的那個眼神才猛然記起酒店房間的假發。

陸東深把玩著手裏的紙牌,一直看著她,半晌後說,“你身上……”

蔣璃不明就裏,低下頭,目光在自己身上尋摸了一圈,穿著不妥?

陸東深卻沒繼續這個話題,笑了笑,“我們言歸正傳,有樣東西還給你。”

今晚的她著實讓他有些意外,除了那頭長發,她身上還有隱隱幽香,極淡,如果刻意去聞就聞不到,不經意間就能竄入肺腑。

這香,他很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裏聞過。

而另一邊,蔣璃心裏嘀咕,誰跟你開玩笑了?正想著,就瞧見他拿出樣東西來,推到她面前。

她定睛一看,是之前系在邰國強身上的符包,破了,漏了裏面一角,許是邰國強不知怎麽弄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