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蟬,螳螂和黃雀(第2/3頁)

夏晝三步並兩步沖上了戲台。

隱隱的,夜空之下傳來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她快速進了後台。

原本昏暗的休息室被強光照得恍似白晝,裏面倒是熱鬧。她離開的時候,休息室裏就只有一尊死人,現在多了4個生人,再看商川的棺槨已經被打開,棺材蓋掀翻在一側。

陸東深今晚倒是穿得休閑,牛仔褲黑T恤的,估計是方便今晚的行動。早在招魂的前幾天,夏晝就把周全的計劃告知於他,她讓他做背後逮住螳螂的黃雀。

那是只狡猾的螳螂,必然是陸東深出手才行。

當然,除了他之外,他們還需要一個執法外援,畢竟她和陸東深都不是公安,沒有擅自處理兇手的權利。

那只“螳螂”被人拷在一根木梁旁,一把槍踢得老遠,剛要掙紮,就被另一男子喝住,“給我老實點!”

還有一個男子窩在暗處,耷拉著腦袋,背著個挎包。從閣樓到戲台,距離不遠,但雨勢傾盆,夏晝被澆得就跟落湯雞似的,臉上的妝也花得夠嗆,一時間也看不出是張人面來。陸東深上前抹了她的臉一把,越抹越花,幹脆作罷。

“那邊什麽情況?”

夏晝剛要開口,卻眼尖地瞧見了他手臂上的一抹紅,驚叫,“怎麽受傷的是你啊?”她還以為那一槍是打在對方身上。

陸東深輕描淡寫,“子彈擦傷,不礙事。”

“不是有便衣在嗎?擺設啊?”夏晝頭一偏,目光不悅地盯著看著“螳螂”的男人。

男人尷尬得很。

陸東深扳過她的臉,低聲,“槍是那個記者的,不是警槍。”

記者?

夏晝暗驚,扭頭看向暗處的男人,他也正巧一擡頭,跟夏晝的目光撞在一起,又趕忙低下頭。

“王傳?”夏晝驚叫。

王傳擡眼,一臉不自在。

夏晝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你怎麽出爾反爾啊?招魂前已經特殊照顧你讓你進來了,你還不知足,偷著跑進來也就罷了,竟然用槍傷人?你找死啊?”

“不是我,真不是我!”王傳趕忙解釋,“槍是我的,但被他搶去了,是他開槍傷的人不是我!陸總和警察同志都看見了!”

陸東深上前示意她松手,告知開槍的事的確跟許隊和王傳沒關系,夏晝一把松開王傳,沒好氣地說,“活該也是被抓,不知道持槍犯法嗎?”

王傳欲哭無淚,他也知道這是鋌而走險,但今晚進了親王府,那不就是隨時送命的事嗎,他都豁出去了。許隊是陸東深請來的外援,一張國字臉挺正氣的,在陸東深修正了夏晝的全盤計劃後,許隊就是他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員。可萬萬沒想到會半路殺出王傳這麽個程咬金來,多了一把槍就多了一份未知的危險,差點就讓“螳螂”逃脫。

可今晚臨時冒出來的人何止是王傳,還有邰國強。

夏晝將閣樓的情況大致跟陸東深和許隊說了,沒一會兒,就有許隊的組員和救護車紛紛趕來,一時間親王府熱鬧起來。剛剛一直關注著陸東深胳膊上的傷,等到緩過神來這才瞧了一眼被拷著的那個人,忙捂住了鼻子,道,“早知道那只狐狸不會親自動手,找來的幫手必然是個厲害角色,沒想到這人身上的戾氣這麽重。”那人一臉橫肉不說,從眼角到嘴角還有一道很長的疤痕,眼睛看人不正視,斜眼那麽一瞧就藏著殺氣。這殺氣跟剛剛閣樓上的“女鬼”還不同,“女鬼”的殺氣裏有怨有恨,

還有無盡的苦痛,而這人眼裏的殺氣,就只是殺氣,毫無其他情感。

典型的殺手。許隊不是個喜歡說好聽話的人,多年跟罪犯斡旋,早就養成了大聲豪氣和手腕鐵硬,可剛剛經過夏晝那麽一懟,他就不知怎的總是心虛,畢竟是有人受了傷。清了清嗓子,說了句連自己聽著都不舒服的話,“都說夏女士鼻子靈敏,這人身上的戾氣還能聞出來呢,佩服佩服。”夏晝也毫不客氣,“面由心生,同理,體味也由心生。我不但知道這人心裏有沒有戾氣,還能知道許隊你身上的病氣。許隊應該喜歡喝參雞湯吧,提醒一句,你長期睡眠不足精神壓力過大導致體熱心燥,喝參雞湯等同於慢性自殺。還有,你每天至少一包煙吧,少抽點吧,否則你體內的煙臭味就算戒了煙也要兩年以上才能徹底清幹凈。”

許隊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陸東深早就習慣她這麽“不講理”,也瞧出她肚子裏的一股子邪氣,忍笑對許隊說,“不好意思,她心直口快。”

“哪裏哪裏,夏女士很專業。”許隊說完這話就不敢再多跟夏晝多言語。

罪犯怕警察,因為警察眼睛毒,但他覺得他有點怕眼前這位姑娘,鼻子太靈,靈到直接戳穿對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