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相反的作息時間

有種快要溺死的沖動。

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甚至透不過氣來……當饒尊的臉漸漸壓下時,阮琦聽不見周遭任何的聲音了,兩耳在嗡嗡作響,像是聚了上萬只的蜜蜂。她看著饒尊的臉越來越近,近到看不清他的臉了,只能看見他的目光,藏了汪洋的目光。

阮琦隱約有種期待……

期待什麽,她內心清楚得很。

也蜿蜒出一絲預感來。

應該是喜歡的吧?否則他怎麽會與她這般親近?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要有怎樣的表現?或推開他欲擒故縱?又或閉上雙眼任由發生?她沒怎麽跟男人接觸過,不知道遇上這種情況男人會喜歡怎樣反應的女人。

心裏萬馬奔騰,整個人卻僵若硬板,雙手擱在身體兩側,攥得死死的……

可是,饒尊的唇在幾乎貼上的時候倏然僵住。

他停了下來。

居高臨下地瞅著阮琦良久,眼睛裏的汪洋漸漸變換了色彩,成了復雜、困惑甚至還有茫然的情感。阮琦是個敏感的姑娘,看得清楚他眸底的變化,心頭驀地掠過一絲惆悵和失落,緊攥著的手就快於大腦有了防禦性動作。一把將他推開,她從地上爬起來,清清嗓子,“饒尊,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

成功為自己找了台階下。饒尊被推了個跟頭,與此同時心裏也為剛剛一時情迷而深感內疚,他撓撓頭,笑得有幾分尷尬,心裏暗罵自己:饒尊啊饒尊,你要臉嗎?沒明確對人家感情之前你逗弄人家姑娘幹什麽?

阮琦起身後,他也跟著站起身,轉移了話題,“地上有拖拽的痕跡,說不準他們兩個是被秦川人給帶走了。”

阮琦“嗯”了一聲,沒多說別的。

饒尊看著阮琦的背影,一時間摸不準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也怪自己生生砸了較為友好和諧的氣氛,越想就越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挺混蛋的。

但藏著掖著也不是饒尊的作風,走上前一把將她拉住,嚇了阮琦一跳。

“那個……剛剛對不起啊。”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阮琦盯著他的臉,盯著盯著,眼睛裏的神情就起了變化。饒尊聰明,趕忙勒令,“不準笑!”

但是晚了……

下一秒阮琦又爆笑出聲。

這一下子就將兩人間的尷尬和不自在給化解了。

饒尊僵直地杵在那,臉色十分難看,阮琦扭過臉不去看他,不停朝他揮手,“不行了不行了,饒尊,你以後再說話別看著我說了啊……”

氣得饒尊都想墜崖的那個是他。

好不容易止住笑了,饒尊學乖,說話也不沖著她了,建議直接入村。

阮琦看了一眼天色,搖頭說,“要等天亮。”

這令饒尊百思不得其解。阮琦告知,“秦川人的作息時間很奇怪,正常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秦川人正好相反,他們都是太陽落山後開始活動甚至是勞作,到了白天就都不出門了,所以到了白天,整個村子就跟死村一樣,安寂無聲,連一聲犬吠都聽不到,十分瘆人。”

這倒是讓饒尊倍感好奇。

怎麽還有這種作息規矩?

“等天亮吧,也沒多長時間了。”阮琦看了一眼時間,說,“這個點秦川人也該陸陸續續回家了。”

饒尊點頭。

等吧。

等到村中沒人出來活動的話更好,要真是跟秦川人來了個撞面,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做。

良久後阮琦開口道,“有件事我挺好奇的。”

饒尊轉頭看她,又意識到自己的臉,馬上低垂著頭,“什麽事?”

阮琦嘆了口氣,煞有其事問他,“蔣璃說你臉上的蝴蝶能什麽時候沒嗎?”

……

**

重症病房。

夜深了,整條走廊都陷入沉寂裏。盡頭有盞燈暗了不少,落下一片淺淡陰影在窗棱上。窗外的月色不明,似有陰雲,時不時就將月光給遮了。

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在前半夜走動頻密,到了後半夜,來往的腳步就少了些。

守著病房的兩名保鏢打了盹,遠遠的似有布谷鳥在叫,偶爾那麽一兩聲,聽得人心就更沉靜更想沉沉昏睡。

不知過了多久,在走廊的最盡頭傳來推輪車滑輪碾地的聲響,很輕,若不是偶有發出滑輪摩擦的吱吱聲,誰人都不會注意到有推輪車過來。

推輪車上放了檢查儀器和些許醫用器材、酒精等消毒藥物。

其中一名保鏢睜眼朝這邊看了一下,見是醫生查房也沒說什麽,闔上眼繼續昏昏而睡了。

醫生將聽診儀掛在胸前進了病房,護士將門口的推輪車推走了。

CharlesEllison躺在病床上,闔著眼毫無生氣,也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的皮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但內傷嚴重,經過幾次搶救都不見有好轉的可能。

相比從前的矍鑠,現在的CharlesEllison瘦得都快只剩一把骨頭了,昏睡中的他每天只能靠著流食和營養針活著,一張臉都近乎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