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我的確什麽都有,”他稍湊下身,唇角微微上翹,笑意卻不達眼底,“所以你信不信我讓你牢底坐穿都出不來?”

他五官好看到鋒芒畢露,連帶眼底冷意也更為鋒利。

有一瞬間男生神色閃過一絲裂縫,稍縱即逝,很快被很好掩蓋。

陸南渡懶得再跟面前人多說一句,沒等他說話便直起身。

江汐沒再說過話。

佟蕓大概是聽到消息了,朝這邊趕來。

即使陸南渡不是她上司,但利益相關,佟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陸南渡一向畢恭畢敬。

這是發生在公司樓下的事,且江汐是她手下的藝人,佟蕓多少有點責任,保護手下藝人安全本來就是公司責任。

“陸總,”佟蕓見陸南渡臉色不是很好,說,“不好意思,讓你來一趟就遇上這種事。”

說完想上前盤問男生幾句便放人走。

會做攻擊藝人這種事的人性格本來就比常人要偏激,如果跟他較真把人送進警局裏,等人拘留出來後只會招來更猛烈報復。

佟蕓剛想開口卻被陸南渡打斷:“幫我把人送派出所。”

陸南渡會這麽說佟蕓也不意外,畢竟這人動了江汐。

她也不多問,這倒是給她省了麻煩,微笑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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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頭發上還沾著東西,陸南渡將她帶上車。

上車後江汐沒說話,微低頭看著腿上的畫。

這是江汐三年前畫的最後一幅畫,自此以後她沒再完整畫過一幅。

畫上被蛋液浸染,江汐下意識用袖子去擦。

裱框玻璃細碎,陸南渡眼疾手快抓住她手:“會傷到手。”

江汐這才意識到。

陸南渡見她不會再伸手去擦,想拿過她懷裏的畫。

這次江汐不肯:“我自己拿著。”

陸南渡知道這幅畫對江汐意義重大,隨了她了。

江汐視線掠過自己的畫,這是當年她參加一個美術界頗有權威的比賽拿了獎項的畫,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陸南渡恰巧也問:“這幅畫為什麽會在那人手裏?”

江汐看了他一眼,搖頭:“不清楚。”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畫為什麽會在那兩個人手裏。

余光裏忽然出現一只手,陸南渡用濕巾幫她擦頰邊頭發。

江汐這才想起自己兩頰碎發還粘結著蛋清,她伸手去拿陸南渡手裏的濕巾:“我自己來。”

陸南渡沒依她,說:“你拿著你畫就行。”

許是今天有些疲累,江汐沒堅持。

車廂裏一片靜謐,忽然陸南渡問了一句:“你和那人認識?”

江汐原本正低眸,聞言擡起眸。

陸南渡對上她目光。

安靜一會兒後江汐移開眸,嗯了聲:“任盛海兒子。”

以前江汐是任盛海身邊的學生,任盛海私事他們這些學生的多少知道點,家人也見過面。

陸南渡沒再問她。

經過這趟折騰這頓飯是吃不了了,陸南渡也沒問她意見,直接驅車回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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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畫畫上有天賦,筆下東西格外有靈性,所以當年自進入大學後便格外受任盛海這位教授賞識。

任盛海長相頗為書生氣,看起來溫和慈祥。在美術領域任盛海頗有話語權,歷來作品格外有名,再加上性格溫和原因平時格外受學生敬重。

江汐也如此,平時任盛海在學業上幫她不少忙,逢年過節會拎些東西和同學一起上門拜訪。

任盛海年輕時和朋友合夥創建了一家工作室,後來自身名利攀升,自家藝術工作室也跟著名聲暴漲。

美院不少學生擠破頭都想在裏面謀求一職,因此任盛海工作室入職門檻極高。

而江汐是任盛海得意門生,在大四還未畢業那年便順利進入任盛海工作室實習,後來繼續讀研也靠這份工作維持生計。

有人天生天之驕子,當年江汐在同圈子裏人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天賦異稟,運氣加持,一路順風順水。

要說不被嫉妒不可能。

明裏暗裏會有很多閑言碎語,江汐親耳聽過不少,只不過她從來不在意。

太多人不願意承認別人身上閃光點,也從不給出一句真心實意誇獎。一旦別人拿到自己一輩子得不到的東西,他們會給對方找很多荒謬理由,幸運、不道德勾當、有後台,理由千千萬,就是不會打心底裏真正佩服人家。

他們說江汐和任盛海有些說不清的關系,說江汐畫畫一點也不好看,就是靠著她那張臉迷惑人。

流言再多也沒一句真,聽了只會讓人覺得人惡意可以有多大,江汐不會讓這些東西影響自己。

讀研第二年,江汐參加了一個比賽。

這個比賽在美術界頗有權威,如果畫手憑借自己作品拿了相關獎項,後半生將名利皆收。

那兩個月江汐因為沒有靈感日常失眠,筆下畫出來的東西盡數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