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陸南渡問她嫌他話多。

江汐說:“你有話少的時候?”

陸南渡想了下說:“真有。”

江汐:“不信。”

陸南渡什麽話都信手拈來:“你不信是因為我只對你話多。”

膽子真的越來越大。

江汐問:“剛起?”

陸南渡那邊似乎伸了個懶腰:“沒,剛到酒店。”

江汐一愣:“酒店?”

陸南渡鼻音嗯了聲:“出差了。”

江汐已經到了停車場,問:“你很忙?”

陸南渡原本想說還行,其實這些從他進陸家起便是常態。

但覺得這樣說太虧,話到嘴邊轉了個彎,一定要討個疼:“真的很忙,姐姐你心疼心疼我。”

江汐哪裏不知道他德行,她笑:“忙還擱這兒打電話呢,你怎麽不把電話掛了?”

陸南渡被她嗆聲也不生氣:“追人也是正經事,電話怎麽就不能打了?”

江汐拉車門上車:“行了,別貧了,我要開車了。”

知道開車不能打擾她,陸南渡沒再纏著她:“那我也去忙了。”

江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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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圈裏兩年早已習慣腳不沾地的生活,江汐回家後隨意收拾了幾件衣服扔進行李箱裏。

晚上到機場,淩晨飛機抵達另一個城市。

燈火闌珊,萬家睡意正濃。

但機場仍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離開機場停車場處人聲吵雜,喇叭聲此起彼伏。

江汐打車趕往酒店。

這座城市建築滿滿歷史沉澱感,飛檐木窗,黛瓦閣樓。

路燈昏黃,車晃悠悠駛著。

半個小時後江汐到達酒店,酒店燈火通明,她拖著行李箱進去,身份證遞給前台。

很快前台遞給她鑰匙,禮貌伸了下手:“這邊電梯。”

江汐:“謝謝。”

江汐在飛機上不怎麽睡得著,渾身有些疲憊,但仍是強撐困意沖了個澡。

出來後定了個鬧鐘後便窩進床裏睡覺了。

淩晨三點入睡,三個小時後被一通電話叫醒。

手機靜音振動,床頭櫃發出嗡嗡聲,江汐被子蒙頭,有一會兒沒動。

幾秒後手才從被裏伸出,胡亂摸了摸床頭櫃,拿到手機接聽放到耳邊。

她喂了聲。

那邊意外傳來紀遠舟的聲音:“還睡呢?”

江汐不睜眼也知道現在天沒亮,說:“這個點不睡還能做什麽?”

紀遠舟輕聲笑了下,說:“像我啊,看澄清是不是比睡覺有趣點?”

江汐還有些昏昏欲睡:“什麽澄清?”

紀遠舟笑:“你覺得我還能看什麽澄清,別的我也會感興趣麽?”

江汐慢慢睜了眼。

有一瞬間她沒說話,直到慢慢反應過來。

她嗓音裏帶著不確信:“澄清了?”

紀遠舟嗯了聲,她似乎在抽煙,輕咳嗽了一聲:“我還會騙你麽?”

江汐問她:“大半夜不睡看這個?”

紀遠舟:“那倒不是,沒事看看而已,這不碰巧被我看到了?”

江汐莫名覺得好笑:“你倒是挺湊巧。”

“行了,”紀遠舟說,“上去看看吧,看完睡個好覺。”

江汐半邊臉埋在被裏,她悶悶嗯了聲。

她絲毫沒了困意,也一直期待澄清那天的到來,臨到頭卻忽然生出一種情怯的感覺。

這一刻有多久了。

她沒說話,紀遠舟那邊也還沒掛斷電話。

不知過了多久,江汐聽紀遠舟那邊又重新點了根煙,打火機哢噠輕響。

她跟她說:“你不差,這些全是你的。”

天之驕子,贊譽,似錦前程,天賦異稟的畫技。

紀遠舟抽了口煙,說:“去看吧。”

掛了電話後,江汐手機拿離耳邊,從床上坐起。

屋裏只有屏幕這一方光亮,照亮江汐下半張臉。

她向來很少上網看什麽東西,也從不開通知,手機出其的安靜。

佟蕓現在估計忙著公關也沒找她。

江汐打開手機,許是有熱度,公司終於給她花一次錢,澄清消息登上熱門。

是一篇文章。

自述者為一位蘇姓女士,內容是其丈夫代筆。

蘇家是高知家庭,蘇父是某知名大學教授,蘇母也從小生活在知書達理的家庭中。

澄清白紙黑字,洋洋灑灑幾千字。

從那場奪去兩條人命的火災開始講起,這場火災已經過去二十幾年,早已不知在時間洪流裏被沖往何處。

二十幾年前網絡不發達,時興紙媒。

但當時那場火災不過是某個省某個市,某個不知名小鎮上發生的一件慘事。

它很慘烈,但不會有多少人看到。

人是多情卻又絕情的動物,看見這種消息難免唏噓,但事不關己,轉眼便會忘記。那場火災不用四五天就會被人遺忘。

事實也如此,但蘇母談及這場火災時已經有沒看完通篇文章的網友開始質疑。

他們質疑這場火災會不會是為了澄清而捏造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