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3/4頁)

鐘硯說這話時怪裏怪氣,神色瞧著也不太好。

“我罵他了,但是我力氣沒他大,打不過他。”

“怎麽罵的?”

“他有病。”

鐘硯道:“他的確有病,所以你離他遠些。”

顧盼雖然點頭了,但鐘硯覺著她並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他不由得多使了點力氣,逼她擡起臉望著自己的眼睛,他一字一句,輕聲細語如情人呢喃,“我不喜歡他,你明白嗎?”

顧盼被唬的一愣愣,腳底泛著涼氣,順著背脊往後腦爬。

她點頭,“明白。”

男人稍許滿意,然後從袖子裏拿出今日白天在街上買的腳鏈,點綴著紅寶石,嬌艷鮮嫩。

“送給你的。”

鐘硯生平第一次買禮物送人,多半有些不自在,耳朵一熱,悄無痕跡紅了起來,無人發現。

顧盼不吝溢美之詞,驚喜道:“呀,好漂亮。”

鐘硯勾著笑,親手替她脫了鞋襪,冰涼手掌緊貼著她的腳踝,細細摩挲,隨後低著臉,親自將這條鑲滿紅寶石的飾品系在她細細的腳踝上。

少女一擡腳,漂亮的裝飾品丁玲作響。

她仰著臉笑,“我戴著真好看。”

鐘硯也覺得好看,便低聲說說:“下次給你買更漂亮的。”

顧盼沒注意到他不太對勁的眼神,背對著他解開外衫帶子,正準備爬到床裏邊睡覺,忽的被男人從身後單手緊摟著腰,抱在懷中。

男人俯身,在她嬌嫩白皙的後頸咬了一口。

年關一過,鐘硯便正式入職,每日都需上早朝。

顧盼也是佩服他,半夜不止,第二日還能準點起床絲毫不疲憊,只有她吃不消。

討饒的話都說了幾百遍,換著花樣說也不頂用。

啜泣低吟,非但不能讓男人留情,還起了反作用。

這日,鐘硯的馬車剛離開侯府,老太爺便派人將她叫了過去。

顧盼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意料之外,老太爺只瞥了她一眼,然後給她丟了本修身養性的經書,命她坐在祠堂裏抄書。

說出來都難為情,顧盼的字是真醜。

在鐘硯強硬的態度下,她好不容易才將小篆體認了個七七八八,但寫還是寫的一塌糊塗。

顧盼硬著頭皮坐在祠堂矮桌前,抄了半個時辰,便覺得頭腦發昏發漲,眼皮子打架又困又累。

她欲哭無淚,經書才抄了不到一半。

老太爺說了,不抄完不許吃飯,照她的速度恐怕得到明天才能抄的完。

顧盼勉強打起精神,趁著清凈開始思索接下來會發生的劇情。

鐘硯如今鋒芒顯露,距離他把控朝局起兵造反還有不到四年的時間。

若她記性沒有出錯,明年原主就會被鐘硯親手送入東宮為妾,之後鐘硯就能順理成章造反。

書中對這段描述的極為細致:【男人親手替她穿上繁瑣的嫁衣,燭火紅火,卻不見喜氣,男人按著她的肩,把她抵在馬車上,眼底無情冷漠致極,多余的話都沒有,下了馬車冷聲吩咐道:“送她過去。”】

東宮被燒之前,原主和鐘硯其實曾暗中見過一面。

彼時原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她被太子保護的太好,還不知道外面的局勢早已翻天覆地。

她對鐘硯有股莫名的恨意。

恨他為什麽不愛自己?恨他為什麽能無情至此毫不猶豫就將她送到了東宮?

原主盛裝打扮,過分漂亮,美的不似真人,眉宇間布滿驕縱之氣,她趾高氣揚的看著鐘硯,“你看我如今過的多好,玉盤珍饈錦衣華服用之不盡。”

“如今誰見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對我行禮。”

“鐘硯,將來你也少不了要對我下跪。”

“我等著,必定會有這麽一日。”

原主當時等到的是一聲低低的嘲笑,那諷刺的笑容看起來真是刺眼。

後來,她等到的是男主絲毫不手軟的那一劍。

葬送了她生命的那一劍。

顧盼每每想起原劇情,心情就不太好,壓抑難受。

她也不為難自己,懶得繼續往下想,揉了揉手腕,打起精神接著抄經書。

半柱香後,顧盼趴在桌子上睡的很香甜。

毛筆從手中脫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她都沒被驚醒。

鐘硯下了朝便坐馬車即刻回府,沒在屋裏見到顧盼的身影,眉頭微微一皺,問起來才知道顧盼被老太爺叫過去抄經書了。

鐘硯換下朝服,又往老太爺的院子走。

老太爺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鐘硯來意是何,語氣淡淡:“在隔壁祠堂裏。”

“她身子不太好,祠堂裏陰氣重,孫兒去瞧瞧她。”

老太爺也知鐘硯是個護犢子的人,饒是如此心裏還是來氣,“你倒是寶貝她。”

鐘硯沉默以對。

老太爺也不想為難鐘硯,擺了個手,“你去吧。”

鐘硯行禮,“多謝太祖父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