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4/4頁)
他嘆氣,將人摟在懷中,指腹抵在她柔軟的臉頰上,輕輕抹開淚珠,“有什麽好哭的呢?”
顧盼控制不住自己,咬著唇還是泄露出低啜聲,她抓著鐘硯的手,忍著眼淚不說話。
鐘硯眼神專注看著她,她哭的很厲害,但死咬著唇就是不肯出太大的聲,好像在他面前哭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鼻子眼睛都是紅的,委屈巴巴好像受了天大的欺負,嗚嗚聲一下下掃著他的心。
“好了好了,是我太兇了。”鐘硯是肯在這些小事上服軟示弱哄哄她。
她年紀還小,貪玩不懂事,他這個當丈夫的也不能太兇,把小妻子嚇跑也會頭疼。
顧盼的情緒漸漸穩定。
鐘硯抱著她很有耐性的哄她,“不哭了,窈窈哭壞眼睛就不值得了。”
不過他在心裏想,看不見也挺好。
最瘋狂的愛意也最自私。
雖說他對顧盼遠遠不到愛而不得就會瘋的程度,但他對她也很自私。
秋天一過,立馬又入了冬。
距離顧盼穿書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快十個月,過不了幾天就要生了。
有時候她覺得鐘硯很喜歡她,面面俱到事無巨細,他是個貼心的丈夫,侯府中所有的煩心事都沒有鬧到她面前來。
但是,和以前別無二致,鐘硯那雙涼薄的眼中,愛意難尋。
今年初雪來的比往年都要早,剛過立冬,京城就下了一場鵝毛大雪。
前一日下的雨才過了一夜便全都結了冰。
屋裏燒了碳火,暖和的不像冬天。
顧盼醒來站在門邊看外面的大雪,思緒忽然被拉回去年,那時候她聽見鐘硯對她說,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人給他堆過雪人,便起了憐愛之心,大冷天跑到雪地裏給他堆了個小雪人,放在窗台外,等著他回來給他看。
一年過去,鐘硯已然是朝廷重臣,年紀輕輕前途無量。
這一年,他和太子也不算相安無事,用手段將太子外家重傷了一次。
不過趙煥章的太子之位,他無法撼動。
太子這輩子從未犯錯,也是民心所向。
鐘硯步步緊逼,沒有收手的打算。
他已經很少穿白衣,常年都穿著深色衣裳,氣勢陡轉,不容小覷。
鐘硯並未打傘,回家時鬥篷上落滿雪花,踏進院子,目光停在少女的臉頰,她扶著門框,挺著大肚子,看著弱不禁風。
臉蛋被風吹的微紅,發絲胡亂飛舞。
脆弱美人。
鐘硯牽著她的手領進屋,捎帶將房門關上。
顧盼習慣了被他牽手,看著男人冷硬的背影,開口說:“我在等你。”
鐘硯眼角眉梢洋溢著喜悅的笑,“真的嗎?”
顧盼點頭,然後輕晃著他的胳膊,“你去堆個雪人送給我,好嗎?”
“不用很大,就和去年那個差不多就行。”
哪怕不用她提醒,鐘硯也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他的妻子滿心歡喜懷著赤忱送給了他一個小小的雪人。
如今她也想要,也不是不能滿足。
鐘硯解開鬥篷,系在她身上,將她裹挾起來,邊說:“好啊。”
顧盼再怎麽不願意承認,也知道她對鐘硯有幾分喜歡,對這個病/嬌瘋子起了愛意。
鐘硯不喜歡下雪天,卻肯花時間堆個雪人來哄她開心。
這樣顧盼就可以騙自己,鐘硯也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