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3頁)

沒有多想,她打了一盆水,又拿了金瘡藥和一些紗布然後回到了陸重淵的跟前。

這回不用陸重淵開口,她就已經動手去解他的衣服。

她比誰都要擔心陸重淵的身子,只有陸重淵好好活著,她才能活下去。

昨夜如此。

今日更是如此。

因為鮮血幹涸的緣故,那傷口和衣服撕扯在一起,她的動作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他,等到衣服扯開露出右肩上的傷口。

蕭知還是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不敢說話,甚至不敢看陸重淵,只能低著頭清洗著他的傷口。

她生平還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

即使動作再小心翼翼,還是免不得碰到陸重淵的傷口,能聽到陸重淵的輕嘶聲,倒是沒開口罵她,強行鎮定得替人包紮完。

等到那沾著血汙的帕子被扔進水盆裏的時候,原本清澈的水也變得渾濁起來。

剛才替人包紮的時候,蕭知雖然害怕倒是也可以忘卻傷他的事,可此時,她有些害怕這個男人要秋後算賬,細白的手輕輕抓著裙子,仍舊不敢擡頭,嗓音也很低,“抱歉,我剛才……”

剛才什麽?

不知道是你?還是剛睡醒還不清醒?可應該怎麽解釋自己拿著匕首,即便睡著也得藏在枕頭底下……

解釋不清。

蕭知知道這個男人的聰慧。

年輕時隨便考個科舉都能中進士,所有人都以為他會中狀元,可這個隨心所欲的男人卻以“不想進翰林院,整日對著一群書呆子”的原因放棄了,後來奔赴沙場打仗也要比別人厲害,十年來攢下赫赫名聲,不僅鄰國的人害怕他,就連大燕朝的人也沒有不懼怕他的。

在這樣的男人面前耍心眼?

蕭知覺得自己會死得很慘。

陸重淵先前由人包紮也沒說話,此時也仍是神色淡淡得靠在引枕上,手裏倒是握著那把匕首,前端上的血跡已經幹涸了,他漫不經心得拿著一方帕子擦拭幹凈,然後用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睨著人,嗤笑一聲,“還說自己是自願的?”

“我……”

蕭知張口欲言,卻又什麽都說不出。

好在陸重淵也沒想聽她再說什麽,把套了鞘的匕首隨手扔到人的腿上,仍舊是很淡的語氣:“把水去倒了。”

不管她是自願也好,被迫也罷,都和他沒什麽關系。

陸重淵推著輪椅離開,他那張淡漠又俊美的臉上泛出幾分譏嘲,反正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真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