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中秋過後,天氣轉涼,樹葉開始變黃。蕭瑟的秋風吹落了樹葉,也吹亂了人的心緒,惹得人心煩焦躁。

這不,下班剛到家的張依一和葛銀玲就被人堵在了家門口。

堵住兩人的是一個年約五十的婦女,穿了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褲,長得和王秀芝有異曲同工之處,小眼薄唇、高聳的顴骨,簡直就是惡毒刻薄女人的標配。

女人一見兩人,就跟見了仇人似的,說出的話更是惡臭“你們倆就是被人休了的那倆女人”

張依一一聽就不高興了“你誰呀大媽,我有必要給你提個醒,現在是新社會,不存在休妻這一說了,這叫離婚懂不懂。再說,是我們不要他們的,那種變了心的男人就是一堆臭狗屎,有人喜歡吃屎就給她們吃好了。”

葛銀玲不會吵架,一張臉漲得通紅,開院門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誰知,葛銀玲剛打開院門,那個灰衣婦女滋溜一下就鉆進了院子,一邊走還一邊罵“自個過得不好,就攛掇著別人和家裏鬧,難怪被人休,就你倆這樣不守婦道的壞心眼子,就該綁上大石沉塘。”

張依一被氣笑了,將手裏的水壺和布背包遞給葛銀玲,一邊挽著袖口一邊罵“你個老不要臉的,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倆不守婦道了你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別怪我不客氣這是我和玲子姐的家,哪是你想進就進的,你這叫私闖民宅知道不”

說著,張依一三兩步就到了灰衣婦女跟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就往外拖。灰衣婦女哪裏肯就範,兩只手胡亂地朝張依一的臉上抓撓著,被張依一輕松地避過。

這個點正是做晚飯的時間,張依一看了下四周沒人,照著灰衣婦女身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專打又疼又看不見的地方。她忍受王秀芝這個養母,不代表也能忍受外人的欺負。

他娘的,是貓是狗都來欺負她,張翠翠膽小怕事,她張依一可不怕事。爸爸從小就教育她,有人欺負你,就要不動聲色地加倍還回去。

“打人了,出人命了”灰衣婦女被張依一打得渾身都疼,她罵一句,張依一就打一拳。她被打得狠了,也不敢罵了,只好大聲喊人。

“翠翠”葛銀玲放好東西跑出來,試探著想要拉開張依一,被她一個眼神制止了。

葛銀玲很快就想開了,算了,打就打吧,這些刻薄的惡婆婆早就該收拾了。這老婆子比她以前的婆婆還壞,春花姐過的就不是人過得日子。

灰衣婦女的叫喊聲引來了周圍鄰居,住在家屬院的都是軍人家屬,思想覺悟比一般人高,遇到事都不會袖手旁觀。大家見張依一拽著灰衣婦女往院門外拖,灰衣婦女揮舞著雙手要拽她的頭發,嘴裏還賤人賤人的罵著。

張依一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就停住了拳頭,這會子,張依一裝的一臉無辜,任憑那老婆子嘴裏不幹不凈地罵著。

老婆子見大夥到了跟前,更來勁了,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想要拽張依一的頭發,

最先進入院內的是梁大姐和另外一位幹部家屬,余小容和趙長才也過來了。余小容剛想要上前,就被趙長才拉住了。他沖余小容搖了搖頭,翠翠頭發紋絲不亂,衣衫整齊,根本沒吃虧。

“不許欺負翠翠姨”小毛娃蹬蹬瞪地跑過來,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用力推著灰衣婦女。

“毛娃,快到一邊去,別碰著你了,翠翠姨沒事”張依一心裏一暖,這小東西真沒白疼。

葛銀玲怕碰著毛娃,急忙上前將他抱到一邊。

張依一松開了灰衣婦女,失去束縛的灰衣婦女,滿腔的恨意和怒火一下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猛地沖上前,伸出雙手想要撓張依一的臉,被梁大姐和另外一個大姐一左一右拉住了。

“梁大姐,您和大家給我們評評理,我跟玲子姐剛到院門口,這個大娘就辱罵我們,我們不搭理她,她就跟進院子裏罵,還動手打我。”張依一好整以暇地對著眾人無奈地說。

“你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小賤人,你就該被賣到窯子裏去,明明是你打我,打得我渾身頭疼”灰衣婦女嘴裏罵著,又要動手。

“大娘,聽說你家有三個閨女呢,難道你家那三個閨女解放前就是做窯姐的現在是新社會,政府早就取締妓院了,你是幹部家屬,可不能讓你閨女再做窯姐了”張依一慢悠悠地說道。

“你個小賤人,胡說啥”灰衣婦女又要破口大罵。

梁大姐終於怒了“行了,這是部隊大院,不是菜市場,您張嘴賤人閉嘴賤人的像啥樣子,你家兒子沒和你說嗎,現在是新社會,不興舊社會那一套了。”

“這是怎麽回事”一道洪亮威嚴的聲音傳來,現場立馬安靜下來。

劉恪非和高大偉李幹事三人走了過來,剛才那一嗓子是高大偉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