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2/4頁)

“又在這時候,徐乾學投靠了索相。”高朱普臉色紅潤地說,“索相背後可是太子,金鑾殿裏的萬歲爺倒誰也不能倒太子啊。再說索額圖沒有明珠這麽精明,徐乾學能遊刃有余許多,再算算過個幾十年太子登基,南黨有從龍之功,可不就重現輝煌了嗎?”

阿靈阿白了一眼,心裏是個大大的“呸”字。

還從龍之功,你們家太子最後可不就是被廢了的命,瞎打算盤真要命。

李念原這時候不屑說:“老高,你也跟著瞎打算盤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想超過我和老蔡去,你跟著是不是也從龍之功啊?所以杵人家門口死賴著不走。”

老高討好地說:“老李,你可別怪我啊,你和小七爺走那麽近,小七爺和明相走那麽近。如今明相有事,我可是為大家提早做打算。”

“你閉嘴!老子回去打不死你!”

李念原怎麽打死高朱普的後續阿靈阿沒有關心,他現在心裏倒有了一點譜。

讓李念原拽著高朱普下馬車後,他重新又悄悄回到了興化寺街的綢緞莊。

阿靈阿從揚州回京後與帥顏保那場鬥氣,意識到了防患於未然的道理。

他退了長蘆鹽場後在京城裏買了許多鋪子,挑鋪子的時候別的不看,單看地段。

買了一圈後,京中達官貴人的重要宅邸附近他都留了個“小窗戶”。

興化寺附近這家綢緞莊前可看索府大門,有面有個小閣樓的後窗正好對著索額圖家側面的小巷,窗外可以看見一半的巷子。

京城的達官貴人造房子時還是會仔細勘測地形,所以這窗戶只能看見什麽樣的轎子入內,但再裏面就看不清了。

阿靈阿坐在這窗邊,看著掌櫃的記錄。

珍珍他們遇襲那日,有一頂軟轎停在巷口許久,情況較為奇怪,掌櫃還去和阿靈阿報過信。

但當時阿靈阿在暢春園演戲,後來又回適安園看珍珍,並沒有來得及過來查看情況。

掌櫃在他耳邊說:“那人看著的確不像是滿人,且他候了許久,下人來回那側門報信都跑了好幾次。再往裏奴才瞧不見,但聽見院子裏吵鬧了一陣,大約一刻鐘後人才又出來。”

“你去南城的徐府認認人,我等著你來報。”

他就坐在這窗戶邊,看著索府的那條小巷子靜悄悄,冷眼看著巷子裏偶爾有幾個小廝拿著信件飛快地跑過,過一會兒又空手離開。

兩個時辰後,掌櫃回來報:“回七爺,是他。”

阿靈阿冷笑了一下,靳輔押在刑部大牢,若是徐乾學做的,他一個刑部尚書可是賊喊捉賊啊。

娘希匹,他大清的吏治還真不是一般黑。

想到這兒,阿靈阿立即起身往明珠那兒去。

明珠現在是“真”養傷了,阿靈阿來的時候他剛剛換完藥,嘴裏還咬著檳榔解疼。

嘴有點麻的明珠朝阿靈阿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看著他痛苦地說:“別問,這傷的事兒別問。”

“明相真是厲害。”

“唉,我一把年紀容易嘛。”明珠瞧著他說,“你面色不善,說吧,什麽事兒?是靳輔的事還是我認罪的事,我告罪書都寫完了,你現在說什麽都有點晚啊。”

明珠這時候還風輕雲淡,讓阿靈阿心中著實慚愧。

他問明珠討了口茶,捏著杯子暖手問:“我查到了點事,那日京郊的事真不定是索額圖。”

“哦?”明珠合上茶蓋問,“那是誰?”

“徐乾學。”

明珠把杯子往桌上一甩,“那也是索額圖報信的。”

“我知道。”阿靈阿默了下後說,“我的意思是,若是這樣,抓不到索額圖身上。”

明珠問:“小七爺心裏有話?不妨直說。”

“若是抓不到,明相可不是白退了嗎?”

明珠擺擺手,“不對,這話不對。”

“如何不對?”

明珠一笑,“我退,本來便是要退的,區別是怎麽退?致休是退,降級也是退,殺頭也算退。我原本稱病就是為了讓自己的退好看一點點,夫人們此次遇襲是真真地救我。我本來做好了奪官罷免的打算,可現在皇上滿心愧疚,大約能讓我得個原品致休了。”

原品致休的高官還能領個俸祿,一般還會附送太子太傅這樣的虛銜加皇帝禦筆,然後回家種種地養養孫子過個十來年,蹬腿以後還能收到翰林院擬好的謚號。

“那您退了以後呢?索額圖若是重拜大學士,那後面可……”

明珠還是擺手,“所以夫人們還是真真救了我,本來無非兩種境況。皇上若是鐵了心要幫太子鋪路,那就是索額圖入閣,若還是有所保留,那便是索黨的人入閣。你猜有哪些人?”

“徐乾學徐元文兄弟或是於成龍。”

這三人都和索額圖走得近,也是這幾年穩步高升的幾位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