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第4/4頁)

珍珍替姐姐撫了發間的花瓣,嬌嗔道:“姐姐什麽顏色都襯得好看,都是額娘生的,我不高興了。”

德妃斜了她一眼,從袖中抽出一卷素布包著的信塞在她手裏,氣哼哼說:“有什麽用?我可沒那麽有心的夫君。”

珍珍怔了下問:“這是什麽?”

“回頭你告訴阿靈阿,他的信差是個傻子,忘記把他給你的信直接送到適安園,留在了給萬歲爺的折子裏了。萬歲爺收到的時候都愣了,把信差叫回來才知道是那人趕路趕得昏了頭,還急匆匆跑到適安園門口想討賞,結果渾身上下都找不著這東西,被萬歲爺叫回來的時候差點急哭了。”

德妃戳了下她的腦袋說:“你家小七爺可把萬歲爺嚇壞了,這打開看都看不懂,萬歲爺還以為前線出什麽大事了,得寫密信才行。”

珍珍臉色一白,腦袋飛速轉了轉,這才組織了一套說辭:“他過去閑來無事就這麽寫給我,我……我讓他回京給皇上請罪。”

“用不著回京城,他在歸化就能請罪了。萬歲爺說,再有下次他就直接拿板子打他。”

秋華和張玉柱在桃花堤的一處亭子裏布了軟榻,德妃緩緩走過去吃力地坐了下來,靠著軟墊朝珍珍招手。

珍珍捏著那封信,可又不好意思在姐姐面前拆開,帶著滿臉猶豫不想走過去。

“姐姐,我……”

德妃白了一眼,扶著額頭說:“行行,你走遠點自己看,我不看,我不問,行了吧?”

珍珍立即揣著這封信跑到亭外一棵桃花樹下拆開,讀到那首泰戈爾的詩時,她嘴裏念了一句:“德行!”

她翻來覆去讀了三遍,心裏決定等舅爺爺考完殿試再給她再做兩盤不帶蔥的五丁包子,才能對得起阿靈阿在蒙古的聯想。

她仔細把那朵野杜鵑和信包在一起,塞在貼身掛著的一個荷包上,然後一步三跳地回到了姐姐身邊。

德妃瞧見這一幕,拉著秋華問:“你瞧瞧,前些日子惠姐姐還說我妹妹越來越有國公夫人的架勢了,可小七爺的信一來,是不是又回到當初指婚時那小模樣了?”

秋華抿嘴笑著點頭,惹得珍珍臉燒得通紅。

她拉著姐姐岔開話題問:“姐姐,您說阿靈阿在歸化就要請罪,是皇上要去歸化了嗎?”

“是啊,他必得去了。”

德妃撫著小腹垂著頭念叨了一句,然後又說:“等這一科殿試結束就能走了。”

殿試!

珍珍這時雙手合十念了句:“可保佑舅爺爺能中進士吧!”

德妃問:“說來你怎麽沒去看舅爺爺考試?”

珍珍苦著臉說:“我倒是想去,連帶阿奶也想去,可惜舅爺爺那兒咱們插不進手。”

李念原倒是想讓自己的姐姐和寶貝外甥孫女幫忙,可徐承志端著一張鐵面無私臉堅定把她們攔在外面。

特別是在考前十天,徐承志直接把李念原逮到國子監閉關,說李念原靠近適安園就驕奢淫逸,而考前必須頭懸梁錐刺股清心寡欲。

道理是這個道理,所以李念原只有嘴裏不停嚷著“老徐,你太狠了,你真的太狠了!”一邊又乖乖照做。

會試一個月前就考完了,李念原把品香錄忘得差不多後,正常發揮考了二十一名。殿試則在五日前剛剛考完,考完的貢生如今還住在京城的國子監裏等候消息。

珍珍適時地向德妃打探最新消息,“姐姐,說來今科什麽時候點元?”

點元是殿試後監考大學士選完後最優的答卷後,再交給康熙親自審閱,這當中時間可長可短,短的不過三五日,長的就像揆敘考的那年拖了有大半個月。

德妃被珍珍這麽乍一問呆滯了下,她擡手點著太陽穴、皺著眉頭說:“啊呀,我這些日子懷著孕有點糊塗,好像昨兒聽皇上說今天要回宮來著……是去幹什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