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在傅明灼炸毛之前,倪名決先下手為強制止了她:“別炸,炸了你就自己把狗帶回家。”

蓋中蓋的命運可是緊緊拴在他身上。

雖然傅明灼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小手微微擡起,點了他半天,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硬生生把反擊的話給咽下去了,但這種驚天誤會一定要解釋清楚,所以她盡量心平氣和地指正:“我才不喜歡你。”

她的心平氣和只是她自以為而已,事實上她是咬牙切齒張牙舞爪的。

“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啊?”倪名決被逗樂了,追問。

傅明灼情緒太激動,成功被他帶偏,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喜歡倪名決,她不惜拿別人擋刀:“我就算喜歡陸沅哥哥也不會喜歡你的。”

倪名決挑眉,記起從前林朝說的傅明灼的擇偶標準:長得帥,學習好。

這麽看來,陸沅確實挺符合的。

還以為著丫頭片子年幼無知,合著心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誰說你可以喜歡陸沅。”倪名決臉上的笑淡下去,恢復面無表情,拽了一下她的辮子,“那他媽是我妹夫。”

其實他這話說得沒什麽底氣。陸沅還那麽年輕,總有一天會擁抱新的生活、新的人。

他以為傅明灼會反駁,但事實上傅明灼並未察覺出什麽不妥。

她母親過世得很早,當時父親才30幾歲,英俊多金的中年男人經歷了歲月的沉澱,愈發充滿魅力,一舉一動都是迷人,在女性堆裏不知道有多受歡迎,但父親沉浸於喪妻之痛,再也未娶。

在她的世界觀裏,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即便生死也不能分開,是很正常的。

蓋中蓋的到來,可謂是一家歡喜幾家愁。

歡喜的不必多說,是傅明灼。她第一次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狗,責任感和新鮮感同時爆棚,恨不得也搬到陸沅家來住。

愁的人不少,陸沅家的阿姨愁,倪名決也愁。

當然,誰也愁不過王中王。

新年第一天,王中王舒舒服服一覺睡到了自然醒,窗外太陽高照,它趴在自己的窩裏曬著暖暖的日光,眼睛半眯著要睜不睜,耳朵動了動。

遠處客廳裏傳來的動靜被靈敏的聽覺捕捉。

糟糕,那個每次都要把它當馬騎的惡魔又來了!

王中王不想出去自討苦處,打算躲著。

最好能躲掉。

可是又過了一會,它捕捉了另一道聲音,似乎是同類幼崽的奶叫聲。

這下王中王躺不住了,起身沖了出去。

客廳裏真的有一只醜不拉幾的小奶狗,只長了一只眼睛,

傅明灼蹲在地上,拿奶瓶喂蓋中蓋喝奶,看到王中王,她不像從前餓狼看到肉了,再也不嚷著要騎馬馬了,只是淡淡瞥了它一眼,然後又一門心思把注意力放到小奶狗身上了。

王中王心頭湧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從前不想她黏著她偏要黏著,現在她真的不黏它了,照理來說,它應該得償所願了。

可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喜新厭舊的壞小孩。

啊,它知道了,它生氣的是這條來路不明的小奶狗睡了它的床,就連奶瓶也是它小時候用過的。

王中王齜牙咧嘴地發出一聲低吼,也不知道是沖小奶狗還是沖傅明灼。

倪名決抱著臂站在一邊,還穿著睡衣,他神情困倦,眼睛都睜不太開,下巴上貼了一塊創口貼。

他淡淡朝王中王瞥過去一眼。

來自大佬的死亡凝視令王中王頓時焉了。

舅舅悶聲不吭領了二胎回來,不安撫它就算了,居然還要兇它。

這個世界上還有天理嗎?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王中王真的好委屈。

“傅明灼,你不用睡覺的嗎?”倪名決收回視線,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明灼。

這他媽才早上八點多。

前一夜他被她折騰得五點才回到床上,本打算睡個天昏地暗,結果一大早又被她吵醒了。

他快神經衰弱了。

“我睡不著,想到蓋中蓋我就睡不著。”傅明灼激動地用力來回撫摸蓋中蓋的背,“我終於有狗了!”

倪名決打了一個哈欠:“那你慢慢玩,我上去睡了。”

“嗯嗯。”傅明灼一門心思投在蓋中蓋身上,大方放行倪名決。

到十點多,陸沅林朝袁一概陸陸續續下樓來了,注意力也全在新來的小奶狗身上。

王中王知道自己失寵了。

它郁悶得要自閉。

午飯大家都在陸沅家吃的,阿姨叫了倪名決三次,他才精神不濟地從樓上下來。

他一出現,陸沅林朝和袁一概就都被他下巴上的創口貼吸引了:“下巴怎麽回事?”

倪名決看了一眼某個罪魁禍首,這家夥臉吃飯都不肯放下蓋中蓋,抱在膝上不停地玩,調羹一直叼在嘴裏,完全沒心思吃飯。

她太熱情了,灼傷了蓋中蓋,蓋中蓋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