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告父(一)

方廠長很忙,三丫又跟他沒有多大關系,他開車把人送到醫院交上錢就回來了,陳大根和一個保安留在醫院等結果和警察。

這個時候的警察還是充滿正義感的,一聽說這事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一同來的還有婦聯的主任。說來也是巧了,婦聯的主任接到警局的電話,說正好碰到一個虐待婦女的案子,她就帶著人去了解情況了。這邊剛說完,就在門口碰到要出警的人員,她就隨口問了一句,聽到說是個虐童案,還是個女娃娃,當下也不走了,就跟著過來了。

婦女主任姓胡,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虐待妻子跟女兒的,三丫身上的傷讓她很氣憤,尤其是聽醫生說三丫的耳朵很難好,會耳聾之後。“告他,這種人必須讓他牢底坐穿才行。你放心,咱們黨和國家都會為你做主的,堅決反對剝削和壓迫。你要相信我們,任何的迫害都是不會得逞的。”

安慰完三丫,胡主任轉頭罵起了陳烈:“你這個二叔怎麽當的,啊。小孩子她能懂什麽?你家出事你不會報警啊,動用私刑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剛才胡主任問起三丫為什麽打她,三丫說是因為妹妹要害二嬸,二叔生氣找她家去了,所以她爹才打的她。這話雖然說得沒錯,可三丫模糊了事實,所以胡主任才會這麽生氣,才會沖著陳烈發火。

陳烈白白耽誤了一天的工不說,還跑上跑下一頓忙乎,這剛上來就被人指著鼻子罵,他的火氣也就上來了。“你把話說清楚,誰動用私刑了,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別胡亂給人安罪名。”

胡主任一看陳烈居然不知悔改,一拍桌子說道:“證據,人都在這裏躺著了,你還想要什麽證據?”她說著用手一指三丫。

又是這家的人,陳烈都要氣笑了,因為他們自己好好的工作不能做,還要往裏面倒貼錢,如今還被人冤枉,他真是有理都沒地方說。

“她受傷管我什麽事,人又不是我打的。這位同志,你們可是人民的公仆,說話做事要講證據,可不能聽信一面之詞。”看胡主任的樣子,就知道三丫沒說他好話。果然是有什麽爹就有什麽孩子,都是白眼狼。

陳烈給人的感覺並不好,一看就是個滾刀肉不講理的,三丫又是個小孩子,胡主任先入為主也不奇怪。

她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床上的三丫拉住了衣袖,三丫怯怯的沖著她搖搖頭。這幅樣子看的胡主任更是心疼,對陳烈也就越加厭惡。

陳烈才不管那些,既然三丫的事情有人接管了,那他就不留在這裏討人嫌了。陳烈跟警察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也沒理胡主任,這讓胡主任在心裏直罵沒禮貌。

三丫低著頭,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嘴角抑制不住的微笑。在陳烈走後,胡主任看過來,她又裝作一副無辜可憐的樣子。

胡主任看著三丫一陣心疼,她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的女兒還活在世上的話,也有三丫這麽大了吧?不知道是不是也像三丫這樣懂事?越想胡主任就越心疼三丫。她溫和的說道:“你別怕,我是咱們縣城的婦女主任,是專門給咱們女人做主的。有我在你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會挨打了,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畜生的。”

在胡主任的眼裏,凡是毆打女人和孩子的都是畜生,他們根本不配為人。

三丫也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聽懂,只乖巧的點點頭。

三丫身上的傷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尤其是耳朵更是未知數。胡主任是個認真負責的好主任,趁著三丫住院這幾天,她瞧瞧走訪了東溪村,把陳大根家的事情了解了個徹底。她也終於知道陳烈跟他家的關系糾葛,也明白了他說那話是什麽意思。

她沒有想到原本她以為很單純的三丫居然也會跟她玩心眼,這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這事,她原本想要收養三丫的想法開始動搖,連帶著對三丫的好感也降低不少。雖是如此,但她心裏解救三丫的想法卻沒有動搖。

“三丫,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也去東溪村調查過。我發現農村跟你這樣的情況很多,我希望你能跟我去東溪村做個演講,講述一下你在陳家過的日子,並且呼籲大家跟你一樣,勇敢的站出來批判他們。”

胡主任自從當了主任就致力於為天下的婦女同胞做主,可是她們長期以來受到壓迫已經形成了習慣,根本不覺得那是錯誤的。她就是想幫忙都無從下手,這讓她一度覺得很頹廢。三丫的出現讓她看到一絲希望,她希望通過三丫的講述能讓人的思想產生動搖,這樣她們的工作也能順利展開。

三丫低著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似乎想通了,這才擡起頭笑著說道:“行,我聽主任的。”演講不演講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胡主任對她的好感度,這對她能不能脫離陳家起著決定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