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4頁)

可聽了李斯年的用藥配比後,深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對李斯年越發敬重起來。

程彥見此打趣道:“改日讓斯年尋個黃道吉日,你拜他為師算了,省得日日在我面前說起他的這好、那好,偏生你什麽都學不到。”

半夏一怔,連忙道:“翁主莫要說笑了。”

“李郎君是淩虛子仙長的高徒,他怎會輕易收徒弟?翁主也太擡舉我了。”

李斯年眸光落在半夏身上,道:“你經常在翁主面前說起我?”

半夏手指微緊,道:“郎君莫要聽翁主玩笑話,婢子並未天天在翁主面前說起郎君,不過是提起郎君能得到淩虛子的真傳,分外好奇罷了。”

聽到這,程彥也忍不住問道:“說起來,這件事我也很好奇。”

“無論是謝家人,還是寧王,與淩虛子並無交情。淩虛子又奉行天命,從不逆天而為,為何偏偏在母親手中救下了你,又將你養在三清殿,雖與你沒有師徒之名,卻將一身本事盡數教授於你。”

這恐怕不止是她與半夏的疑問,只怕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心裏都犯嘀咕。

李斯年眉頭輕動,沒有說話。

程彥以為他有什麽難言之眼,便道:“若是不方便說,那便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李斯年擡眉靜靜看著程彥,片刻後,又移開了視線,輕輕道:“你若想知道,我告訴你也無妨。”

“只是這件事,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日後時機到了,不需你問,我自會告訴你。”

程彥便笑道:“好,我等你告訴我,你所有秘密的那一日。”

李斯年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每一個秘密她都很好奇,但李斯年極少向她提起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問,畢竟李斯年身世尷尬,是天家不能提起的禁忌,她若問了,會勾起李斯年的傷心事。

當然,李斯年若是與她主動說起,那便最好不過了。

此等舉動代表著,她真正走到了李斯年的心裏,李斯年不僅僅將她當做一個盟友,更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就像她現在待李斯年一般,赤誠相待,毫無隱瞞。

她希望李斯年也能一樣。

可李斯年的生活環境到底與她不同,李斯年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極度敏感多疑,想要打開他的心理防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不容易,但她不會放棄。

天色越來越晚,程彥與李斯年各自回屋休息。

明日要審問林昌,那可是個體力活,她要把精神養得足足的,審問完林昌,還能去外面打聽一下,看暗衛們散步楊奇文的消息散步得如何了。

大夏朝並非天天都有早朝,逢五逢九才有大朝會,平日裏的奏折,先由九卿審核,審核完畢後,交於三公定奪,三公決斷不了的事情,才會交到天子手裏,逢五逢九的朝會時,天子會將那些事情拿出來,與三公九卿再度商議。

楊奇文逼迫大長秋斂財的事情,只需要趕在下個月五號之前徹底爆發出來便可以。

想到那一日楊奇文會被言官們罵得狗血淋頭,程彥便覺得幹勁十足。

月色皎皎,灑在窗台,程彥翻了一個身,懷著對楊奇文的期待,陷入了夢想。

程彥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她還是小時候,李斯年也小小的,她貿然闖入他的竹林,吃他的茶,玩他養的仙鶴,還折了他的竹子。

李斯年安靜端坐在輪椅上,對她越軌的行動一言不發,她以為他生氣了,便丟了剛折的竹子,拍拍手,來到他身邊,身體微微前傾,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程彥攪著手帕,莫名的心虛。

李斯年不說話,她便又道:“那下次我給你帶我的點心好不好?還有我的茶,我的玩具,都給你,我很大度的。”

那日的陽光似乎很好,李斯年一身積冰色的衣裳,擡眸看著她,眼底像聚了一池春水般。

李斯年輕輕搖頭:“沒有生氣。”

“你是第一個來找我玩的人。”

他的聲音太輕,像是羽毛拂過心口,聽得她心口都跟著顫了起來。

“你一直一個人嗎?”

“會不會很寂寞?”

“那我以後經常來找你,好不好?”

那日她似乎說了很多話,最後一句話,是“我下次過來,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李斯年似乎說了是,又似乎沒有說,夢境太過朦朧清淺,讓她的記憶都跟著出了偏差。

次日清晨,程彥醒來,想起自己做的夢,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夢委實奇怪。

她第一次見李斯年,是在十二歲,在此之前,她與李斯年並無任何接觸。

或許是這段時間她與李斯年交往過密,才會導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到了李斯年小時候的模樣。

說起來,李斯年小時候如現在一般好看,不,比現在更可愛,粉雕玉琢,如瓷娃娃一般,只需瞧上一眼,便能軟了心腸,恨不得將天下所有美好之物盡捧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