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3/6頁)
但一朝李泓崩天,下任的天子斷然不會讓威脅皇權的人存在。
到那時,等待長公主與程彥的,是一場斬草除根的屠殺。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李斯年只能將那個位置掙了來。
只有這樣,才能保下程彥的性命,乃至她日後的尊榮。
鄭公道:“對了,去見李斯年的時候,拿上我給你的地圖。”
當年他與寧王不曾勘破的地圖,交在李斯年手裏,或許會有意外之喜。
鄭余聽命而去。
.........
林修然又扮做內侍去了三清殿。
此時的李斯年,正在竹林裏與程彥說話。
林修然左等右等,總等不到程彥離開。
夜色越來越深,林修然想起李斯年經常留宿長公主府的事情。
少年少女們初嘗禁果,總是不知道克制的。
李斯年會留宿程彥的房間,程彥大抵也會如此,留宿在李斯年的竹林裏,林修然覺得自己縱然在竹林外等上一夜,只怕也等不到自己與李斯年單獨說話的機會。
林修然斟酌再三,低頭垂眉進了竹林。
天色已晚,程彥未必能認出他,更何況,李斯年是極度聰明之人,見他到來,想來會尋個借口單獨與他說話。
林修然這般想著,一路來到李斯年的竹亭。
竹亭裏點著宮燈,李斯年與程彥並肩而坐,似乎在研究著桌子上面鋪的東西。
宮燈光輝灑下,二人如璧人一般登對。
林修然晃了一下神。
李斯年見林修然到來,轉動輪椅,往一邊坐了坐,道:“大司農今夜前來竹林,想來是鄭公願意助我恢復身份了?”
李斯年不僅點明了林修然的身份,更是將鄭公的事情也說了出來,絲毫不避諱程彥。
林修然見此,只得道:“郎君神機妙算,鄭公準備在三日後與郎君相見。”
程彥上下打量著林修然,頗為意外。
林修然在她的印象裏是這個時代頗為典型的世家家主,古板穩重,喜怒不形於色,開口規矩,閉口體統,活像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僵屍一般。
而現在,那個時刻注意著分寸規矩的林修然,竟將自己扮做了時下世家們最瞧不上眼的內侍,且一路走來的扭捏姿勢,與宮中的內侍並無二致,甚至還掐起了蘭花指。
若不是李斯年提醒他是林修然,她根本認不出面前這個老內侍,竟是以風骨著稱的林家家主林修然。
程彥噗嗤一下便笑了出來,道:“大司農,你年少之時也曾習劍,至今劍術仍是出類拔萃。以你的身手,扮做一個衛士也是使得的,幹嘛非要扮做內侍過來?”
林修然面色微尬。
他倒也想扮做衛士。
經歷李承璋兵變一事,光祿勛崔元銳借此機會清除世家們插進禁衛中的暗線,對宮中禁衛看顧得頗為嚴格,他根本沒有機會假扮衛士來到三清殿。
內侍們不歸崔元銳統領,他尚且能鉆一下空子,只能扮成內侍來找李斯年。
剛才又怕程彥發覺自己,還特意將內侍的走路姿勢學了來,哪曾想,李斯年根本不避諱程彥,直接挑明了他的身份。
早知如此,他就該大大方方地過來。
林修然回答道:“光祿勛禦下頗嚴。”
李斯年眸光輕閃,道:“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他也該對宮中的禁衛上上心了。”
世家們安插進禁衛的那些眼線,他很早之前便想拔除了。
林修然不知李斯年與崔元銳的關系,只以為李斯年在指李承璋兵變的事情,只附和說是。
李斯年道:“與鄭公相見之事,便有勞大司農了。”
“只是有一點,”李斯年聲音微頓,余光掃過宮燈下的程彥,目光柔和下來,輕笑著說道:“我會帶著小翁主一同前去。”
林修然眉頭微蹙,目光在李斯年與程彥身上來回打轉。
李斯年對程彥如此不設防,可不是什麽好事。
但轉念一想,李斯年困在三清殿多年,能接觸的女人並不多,程彥容貌極美,又是個爽朗性子,很容易便會惹得李斯年對她情根深種。
可年少時期的感情,有多少能堅持到最後的?
更何況,程彥又是那般強勢的性子,李斯年縱然一時被她容顏所惑,意亂情迷,但時間久了,二人之間的矛盾便會顯露出來。
就如當年的李承璋與程彥一般。
李承璋與程彥初訂婚的時候,世人無不贊說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可最後李承璋還是厭惡了程彥爭權奪勢的心,一個嬌嬌柔柔的謝詩蘊,便將李承璋的心勾走了。
李承璋如此,李斯年也會如此。
說到底,男人還是更為喜歡溫柔和順的女子,而不是事事壓自己一頭的女人。
想到這,林修然心中一動——他林家最不缺的便是溫柔小意的女子,且個個風雅嫻靜,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與李斯年頗為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