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程彥被李斯年的話弄得有些糊塗,搖了搖他的手,道:“快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程彥的手極軟,比貢緞雲錦的手感還要好上三分,小小的手包裹著他的,連帶著讓他的心都跟著軟了起來。

李斯年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程彥的掌心,道:“九公主是薛妃的孩子,卻不是天子的。”

“不是舅舅的.......”

程彥秀眉微蹙,須臾之間,恍然大悟,遲疑片刻,道:“是崔元銳的?”

“崔元銳與薛妃的話被裳姐姐聽到了,所以裳姐姐才遭了崔元銳的毒手?”

李斯年點頭。

程彥罵道:“崔元銳當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枉你救崔家一脈,他卻為了這件事情將裳姐姐滅口。”

李斯年輕笑,道:“這件事他未必想做,不過形勢逼人罷了。”

——混淆天家血脈,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崔家在經歷崔莘海逼宮一事後,便已經元氣大傷,崔元銳冒不起這個險,只能殺許裳滅口。

事關崔元銳加害許裳,程彥面露不虞之色,道:“這種人你還替他說話?”

見程彥有些動怒,李斯年笑著將程彥攬在懷中,手指輕點程彥的額頭,溫聲哄道:“我哪有替他說話?”

“小翁主說得對,他就是白眼狼,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李斯年輕笑著,在程彥眉心落下一吻。

李斯年的吻溫熱,程彥只覺得眉心有些發燙,這熱度似乎會傳染,讓她的臉頰與耳垂甚至脖頸也一起熱了起來。

程彥掙紮著從李斯年懷中起身,剛才因李斯年話裏護著崔元銳的不悅,早就被面頰上的微紅沖散。

李斯年松開了程彥的手。

清晨的陽光剪過窗台,落在程彥側臉上,程彥微斂眉,嘴角輕抿,正是少女情動之後有些不知所措的嬌羞模樣。

李斯年心中一動,只覺得眼前的程彥,分外誘人。

李斯年眸光輕閃,輕輕調整著氣息,壓下心頭莫名的悸動,聲音低啞著,笑著問程彥:“那麽我的小翁主,你現在準備如何處置薛妃?”

程彥手指攪著帕子,不敢擡頭去看李斯年的波光瀲灩的眼。

李斯年像個修煉千年專門來人間吸食凡人魂魄的妖精,不經意間的動作,總讓她心亂不已。

程彥抿了一口茶,強迫自己穩定下來,道:“當然讓他們得到自己應有的下場。”

話是這樣說,可她與薛妃不睦的事情,朝臣們都知曉,若此事由她發起,朝臣們只會覺得她是在借許裳遇險的事情故意刁難薛妃,不僅不會幫她,還會坐山觀虎鬥,甚至煽風點火,讓她和薛妃鬥個兩敗俱傷,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李斯年拂了拂程彥的發,道:“我倒有個主意。”

或許是商議正事的緣故,屋裏的旖旎之氣,仿佛散了些,屋裏的空氣不再像剛才那般粘稠。

程彥臉上的溫度,也慢慢不再滾燙。

程彥這才擡眼,去看李斯年,問道:“什麽主意?”

李斯年道:“太史令投於我的門下,因他只掌推衍歷法之事,我一直不曾向他派過差事,而今薛妃一事,由他開口,倒是頗為合適。”

幾日後,太極殿的大朝會中,太史令言自己夜觀天象,發覺危月燕沖月,有人混淆天家血脈,方有前幾日天家翁主許裳之難,上書李泓徹查此事,若是置之不理,只怕天家子孫會陸續遭難。

太史令的話,讓李泓想起賢妃與人私通之事,覺得若是追查下去,自己必然顏面大失,便駁回了太史令的話,只讓禁衛軍們加強對皇城的巡邏,提防有心人借機生事。

太史令沒有完成李斯年的交代,心中頗為忐忑,下了朝,便向李斯年去請罪。

李斯年輕笑,道:“你的話本是一個引子罷了。”

“放心,有人會替我們做成這件事。”

太史令看了看胸有成竹的李斯年,心中半信半疑。

李斯年送走了太史令,轉著輪椅找去看許裳的程彥。

程彥發覺李斯年的到來,拼命向李斯年使眼色。

李斯年眉頭微動,輕手輕腳來到程彥身邊,順著程彥的目光,透過窗台向屋內看去。

李夜城半垂著眼瞼,斂著碧色眸光,小心翼翼給昏迷中的許裳換著臉上的傷藥。

“今天是第三日了,阿裳。”

李夜城聲音低沉,道:“你還不肯醒來麽?”

.......

此時的長信宮。

自大長秋苛待六皇子一事後,丁太後怕後面的人有樣學樣,便時常講六皇子叫到自己身邊,好讓宮人不敢看輕了六皇子。

六皇子笑著與丁太後說著近日裏發生的趣事,引得丁太後笑聲連連。

六皇子輕啜一口茶,話題一轉,說起了今日太極殿中發生的事情。

一聽有人混淆天家血脈,丁太後急了起來,道:“這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