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上回你給我開的藥方弄丟了……”我支支吾吾地說,“麻煩你給我再開一遍吧……”

“不是虞重銳收起來了嗎,他收的東西還能弄丟?”鄧子射了然道,“不好意思去找他拿?”

我沒有不好意思,我好意思得很,是沒機會……

他帶我到門房,從給客人拜訪記名的冊子上撕了一張紙,一邊寫一邊說:“婆婆在洛陽水土不服,明天我就送她回去了,一來一回快則十天,慢則半個月。這段時間你自己小心著點,等我回來,我在南市的鋪子也能敲定了,有事你自可去找我。”

我問他:“你的藥鋪叫什麽名字?”

“余巧堂。”

我覺得這名字有點奇怪,不像藥店醫館。“何解?”

“余巧未及展,仰手接飛鳶。”

鳳鳶連成語都經常說錯,詩詞曲賦就更沒看過了吧……

我委婉地說:“你彎彎繞繞藏得這麽隱晦,我覺得別人可能……領會不到。”

鄧子射笑了笑:“說不定人家哪天心血來潮去讀詩,突然發現了,豈不是意外驚喜?”

我不知道該羨慕鳳鳶,還是替鄧子射惋惜。你喜歡的人卻偏偏不喜歡你,這真是天底下最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心裏忿忿地想,要是虞重銳喜歡的人也不喜歡他就好了,讓他也嘗嘗這種難受的滋味。

他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呢?永嘉公主那樣的嗎?

鄧子射寫好了藥方,甩甩晾幹遞給我:“別再弄丟了。”

我想起老大夫給我開的另一個方子,從兜中取出給他:“這是家中請的大夫開的,你幫我看看,我能不能吃?”

他接過藥方飛快瞄了一眼。

“這是補元煎,專治血虧之症,但又稍作調整,使之更適用於婦人,改得倒是很精妙。開這個方子的人……”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想必是位經驗足道的婦科聖手吧。”

我跟他面面相覷,有點尷尬。他雖然沒說出來,心裏也沒有惡心思,但我懂他那眼神的意思:你一回家,家裏人就找個婦科大夫給你看病,什麽意思呀?

“這個……也好,說明他不會看心疾,蠱毒估計也不懂,不用擔心。”鄧子射打個哈哈,把藥方還給我,“你平時只管吃這個,但信期前後需停服,用我的方子。”

這倒正有了掩飾的由頭。

鳳鳶收拾了整整五大件箱籠,堆起來把車子都塞滿了,我們倆只能歪著坐在縫隙裏落腳。

我問她:“怎麽有這麽多東西?”

“還不是因為你!你受傷那幾天,少爺把家都搬到桃園來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她也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

“其實我之前真的以為,少爺挺喜歡你的……”鳳鳶的聲音低下來,“我從沒見過他對什麽人那樣上心在意……”

豈止你以為,我也曾這麽以為過的。

“你見過他喜歡別人?”我嗓子裏澀澀的,“說不定他對喜歡的人更好呢?”

“也對,我八歲就認識少爺了,好像是沒見他對哪個女子動心。”鳳鳶想了想,“等他娶了公主,我比較比較。”

等他娶了公主還比較個什麽勁兒?你到底是安慰我,還是來往我心口補刀的?

馬車駛過瑞園門前丁字路口,拐上官道,另一側則通往瀾園。我看見不遠處瀾園大門,想起一事,既然來了不如順便去問一下。

我讓車夫停下在路邊稍等,自己下車步行到瀾園門前。瀾園舊人都被遣散了,守門的是兩個新招的家丁。

我把彭國公府的通行令牌亮給他們看,問其中一人:“二老爺家四公子的妻女,月初剛生產的,是否還在園中休養?”

家丁茫然搖頭:“小人是新來的,不識四公子及夫人尊面……不過並未聽說園子裏有新生產婦。”

瀾園出了這麽大的事,想來四堂嫂也不會留在這兒坐月子,四堂兄一回來肯定就把她接回去照料了,我還是改日去二叔公家那邊拜訪吧。兩位叔公都住在國公府裏,不過中間有圍墻相隔,有事才會走動。

我讓車夫把鳳鳶送回集賢坊,幫她把箱籠卸下,正打算告辭回去,忽然見坊門那邊賀琚策馬疾馳而來。因為跑得太急,他臉上全是汗,看到我後松了一口氣。

他翻身下馬,把手別在身後走到我面前,這個動作讓我微微有些心酸。

“我一下值到家就去看你,丫鬟說你去探望四堂嫂了,我馬上追過去找,家裏找遍了也沒見你,把我急壞了……後來聽說你要了一輛車出門,我就猜……果然一來這邊就找到了。”

我無謂地辯解道:“昨天祖父非要拉我走,還有東西沒拿,就過來……”

後面我也說不下去了。賀琚那麽敏銳,我瞞不過他。

不過我去看望四堂嫂,他為什麽要急著追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