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頁)

他果然又耳朵紅了,無奈地看著我:“那個不能用來練劍。”

其實我也覺得不合常理,我要是一劍砍在自己腦門上,提前塗點藥膏能管事?又不是鐵甲盾牌。

“我知道,只能用來圓房對不對?”我貼上去抱住他膩膩歪歪,“大夫都說不要緊了……”

“要緊的,子射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旁的夫妻就算不想要孩子,萬一有了,至多不情不願地生下來,但是你……”他把我擁進懷裏,“我不容許你有任何閃失,一丁點的風險也不行。那種提心吊膽的經歷我已經有過三次,不想再來一遍。”

我想了想,為了圓房把命賭上,好像確實不太劃算。反正現在晚上也能抱在一起睡覺,白天還能親一親,四舍五入就是整天親親抱抱,這樣已經很好了。

“對了,重陽節又快到了,那個……”

“你別想!”他低下頭來瞪我,“快睡覺!”

我還沒說完呢,這麽兇幹嘛……我想說的是《玉郎傳》那本書能不能讓我看兩眼,真人不讓我看,我瞧瞧書本上怎麽寫的都不行啊?

今年的重陽節,我終於能夠爬到遙園那座小山頂上登高望遠——中間休息了四五次,到後面實在爬不動了,是虞重銳背我上去的。明年重陽,我一定能自己爬上去。

就是我往他衣襟上別茱萸時,他看我的臉色有點古怪,將那支茱萸拿下來改插在我頭發上。

重陽後母親大人從毗陵寄來家書,我拆開一看,折好的紙背面透出紅章印,仿佛是銀契之類的東西。

“我們的錢不夠用嗎?你又問家裏要了?”

現在家中的財政大權歸我掌管。我明明記得賬上還有四位數的余錢,柳太守每月都會奉上酬金,我們那一千頃廣袤的土地上也辟出了——兩百多畝可以耕種的梯田,日常花銷還是夠的。

“不是。”虞重銳將那張陳舊發黃的紙契展開,原來是鳳鳶當年簽給他家的賣身契。我看了那契約才知道,鳳鳶原本姓紀,母親大人買下她,只花了三十兩銀。

他又從抽屜裏取出一張嶄新的房契,和一張二百兩的銀票,把鳳鳶叫過來,對她說:“鳳鳶,你跟隨娘親和我已有十五年,當年的恩情早就還清了。以你的聰明能幹,本不該只做一個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婢女,只是我這些年無暇顧家,貪圖省心,一直委屈你大材小用。現在我把這賣身契還給你,放為良家子,以後你不再是奴婢賤籍,出入行走、置業婚配,都隨你自由。”

鳳鳶看看他,又看看我,目露驚疑:“什麽意思?少爺這是要趕我走嗎?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要趕你走。”虞重銳把房契和銀票推到她面前,“去年仲舒在時,我看你跟他都癡迷釀酒,想以此為營生。這是沅州城裏臨街商鋪的地契,前後三間,還有這些本錢,夠你開一家小鋪子,慢慢做起來。如果你覺得賣酒做生意辛苦,等子射的醫館開起來,你幫他治傷拿藥、醫病救人,也是一樁好事。你可願意?”

鳳鳶又把嘴張得像吞了整顆雞蛋咽不下去似的:“少、少爺的意思是要幫我開酒肆嗎?我、我自己當老板娘?”

虞重銳點頭。

鳳鳶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極了,一會兒喜出望外兩眼放光,一會兒又皺起眉頭猶豫不決。一邊是少爺,一邊是酒,選哪個好呢?

她當場拿不定主意,回去慎重考慮了三天,最後還是決定開酒肆當老板娘。

原來酒才是鳳鳶的畢生真愛,為了酒連少爺也可以不要了……

說起來,鳳鳶最近很少說錯成語,也要歸功於仲舒哥哥去蘇州後,兩人經常書信往來交流心得技藝。一開始鳳鳶讓我給她念信代筆,後來仲舒哥哥寄了好多酒方和書籍過來,她為了看懂也開始自己習字。虞重銳勸她讀書勸了這麽多年都沒奏效,果然不如酒有魅力……

鳳鳶精明能幹,學什麽都快,釀酒又是她最喜歡的事,幹得特別帶勁。不到一個月店鋪就開張了,先賣市面上已有的酒,慢慢再加進去自釀的。

鄧子射把醫館開在鳳鳶的酒肆隔壁,有時遇到外傷急救的病人,鳳鳶還會過去幫忙縫個人。

鳳鳶給她自釀的第一批酒取名“鳳春”。十幾年後,鳳春酒成為沅州最知名的特產之一,風靡荊楚等地,連仲舒哥哥都在蘇州為她開店分銷。鳳鳶竟然成了我們幾個之中最有錢的人,虞重銳投給她的那筆本錢每年都帶給我們豐厚的分紅,我在家裏美滋滋地躺著收錢,當然這是後話了。

總之虞重銳忙著開山修渠,鳳鳶忙著開店釀酒,鄧子射忙著開藥治病外加追鳳鳶,而我忙著開……開心一點,好吃好睡,四處逛逛,練劍養傷。每個人的日子都忙碌而又充實。

這樣又過去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