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急

初五一過,沈老夫人壽辰將至。

前月為了沈言玨失蹤一事,後來便逢正月,國公府上下皆未好好準備沈老夫人的壽宴。

好在年年都有規程,今年亦不是整壽,故而也就從簡辦了。

直到初六這日,國公府的請帖才匆忙送了出去。

雖說時間緊急了些,但好歹眾人知道國公府前些日子的變故,自然能體諒這遲來的請帖,那時的國公府自然無心給沈老夫人辦壽宴。

三皇子府,祁佑才放下手中的請帖,便收到了五皇子的傳話,說要他前去議事。

祁佑略一思忖,估摸著是沈言玨都回京快半月了,皇帝那頭卻沒有任何對顏家的處置下來,五皇子心裏不定吧。

思及此,祁佑暗笑。

五皇子也未免太著急了些,原是正月十六才復印開朝,這才初六,沒有處置豈不是很正常?

不過雖然祁佑與祁修是親兄弟,可祁佑一半的異國血統擺在那裏,如何都比不過血統純正的皇子來得高貴。

雖說自己表面上與五皇子一起議政,可說穿了也不過是個謀士罷了。

故而祁佑也是召下人準備了一番,便出門往五皇子府去了。

五皇子府內,祁修亦是收到了國公府的壽宴請帖,嘴角泛過一絲冷笑。

“啟稟殿下,三皇子求見。”聽得小廝來報,祁修隨手將正紅燙金的壽柬往邊上一丟,便向外走去。

五皇子的書房外,祁佑著一襲淡雪青繡銀色竹葉紋的長袍,立在雪地之中,襯得他病弱的臉龐更加蒼白了幾分。

“三哥怎不直接進來?”五皇子見祁佑站在那兒,忙開口叫到,“這會兒天冷,三哥身子不好,不要受凍了。”

祁佑聞言只是和氣笑笑,擡袖掩嘴輕咳了兩聲,打了個招呼,“五弟。”

兄弟二人進了書房,祁佑一眼便看見了書桌上那封熟悉的請帖。

“五弟也收到了沈老夫人的壽柬嗎?”祁佑不動聲色地問道。

“呵,”五皇子聞言不禁冷笑了一聲。

祁佑聞之,眉間一簇。

他自是知道五皇子不喜沈清婉,也不願意娶沈清婉,可對國公府,五皇子向來都是客客氣氣。

畢竟皇後娘娘和沈夫人的關系擺在那裏,沈家對於五皇子來說,現在依舊是一個有力的幫手。

“三哥可打算去?”五皇子問道。

“自然,”祁佑答道,“聽五弟的意思,莫不是不打算去了?”

“去,”五皇子話裏不知怎地投了一絲陰陽怪氣,“當然要去。”

祁佑聞言,未再糾纏此事,端起下人奉來的茶,只問道:“不知五弟今日有何事要與我相商?”

“今日叫三哥,為的便是國公府。”

祁佑聽了這話微微挑眉:“哦?”

五皇子問道:“三哥可知盧寒青?”

“自然知道。”祁佑心裏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五皇子眼中帶著一絲得意與陰狠,輕輕嗤笑一聲:“我近日查到,盧寒青竟暗地裏為沈言玨所用,而沈言玨假惺惺‘輔佐’我多年,只字未提此事!’”

祁佑微怔,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便順著五皇子的話問道:“五弟是如何知道的?”

此問一出,五皇子又想起那日沈清婉頂撞他的樣子,直恨得咬了咬牙,卻不欲將此事宣之於口。

畢竟沈清婉不願嫁他,不惜這般頂撞,甚至還讓沈言玨動用了盧寒青的力量。

這在五皇子看來,多少還是有些丟人的。

“這個你不必問了,”五皇子含糊帶過,“總之此事不假,沈言玨陽奉陰違,實在可惡。”

五皇子轉身看向祁佑,恨恨道:“定國公大權在握,父皇總有一日將削之,即使父皇心軟,待我一朝成事,自有除他的時候。既然沈言玨並非真心輔佐與我,那我又何須顧忌他如何。”

祁佑暗暗思忖,自己這位五弟眼見著是在氣頭上,大約是反駁不得,便迂回勸道:“無論五弟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正如你所說,定國公大權在握,只怕不能輕易動之。”

祁修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祁佑,往常這個三哥對自己幾乎是言聽計從,自己有什麽念頭,都會幫自己想全了去做。

今日怎麽才一聽自己要動沈言玨,就先勸上了呢?

祁佑見五皇子神色頓滯,頓時心道自己還是太急了些,只怕會引得他疑心自己,便繼續上前圓道:“定國公實力雄厚,要動其根基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只怕還是要先折其羽翼,再一擊制勝才好。若不然引得他還手,只怕也是兩敗俱傷。”

這話說的委婉,但若細細想來,還是讓五皇子先不要動沈言玨罷了。

好在五皇子心中還有更多煩心之事,未曾細想,聽得祁佑後面的話便稍稍放下了疑心,又道:“還有一事。”

“五弟請講。”祁佑見五皇子未在糾結此事,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