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壽禮

“既然父皇拖著,自然是在等誰會著急,父皇要找的,就是那個著急的人。”

五皇子聽罷祁佑的話,登時腦中一陣警覺,問道:“難道父皇起了疑心,覺得此事背後另有可疑不成?”

“想來是這樣的。”祁佑點了點頭,“父皇從來是多疑之人,此事顏家又敗得太過徹底,如此順利,父皇自然會疑心是否有人背後操縱著一切。”

五皇子聞言心中大震,轉頭緊張問道:“如果父皇真的起疑,那可如何是好?”

“如果父皇真的起疑,”祁佑面上毫無一絲波瀾,“那就如我剛才所說,他想要一個答案罷了。既然他想要一個答案,我們便給他一個答案。五弟可明白我的意思?”

五皇子聽祁佑說完,稍一思索,便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

“此事著急的可不止你我,還有一人想來定也是急著等父皇的旨意吧。”

祁佑見五皇子懂了,也就不再細說,抿了抿茶,誇道:“五弟的茶真是好香,不知可否讓我討些去?”

“三哥要多少便都拿去,這黃芽是母後賞的,據說嫩得很,喝完茶連葉都可一塊兒嚼了。”

“那就多謝五弟了。”祁佑一臉滿足的樣子,轉頭又細細品起茶來。

四皇子府,四皇子祁佳正翻看著下頭呈遞上來的書信,越翻越煩躁,正好袖口帶過了茶碗,一碗熱茶嘭地倒翻在書信之上。

“來人!”祁佳騰地站起來,皺眉對外間喊道。

一個小廝聽得主子傳喚,忙快步小跑了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把文坤叫過來。”祁佳似是壓抑著心頭的火氣,冷聲吩咐道。

“是……是。”小廝聞言,心知主子定是生氣了,不禁腿腳一軟,退兩步便轉身跑去了。

不多久,便有一位文質彬彬的公子來到了四皇子的書房,只見他一身灰青色的長袍,劍眉如漆,雙目有神。

“文坤見過殿下。”來者自稱文坤,便是方才四皇子急急要尋的那名謀士。

“我方才翻看了下頭呈上來的文書密報,無一不是些拜年問候之詞。”四皇子語氣稍急,顯然是心下煩悶得很。

文坤靜靜佇立在那兒,等著四皇子的吩咐。

四皇子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已經快半月了,為何還沒有處置顏家的消息?”

“屬下正想與四皇子商議此事,”文坤緩緩答道,“陛下至今尚未有所定論,亦未遣人前往營州收拾這個爛攤子,只怕時日長久,陛下心軟,那可不好辦了。”

文坤此話正好說道了四皇子的心坎兒裏。

四皇子聞言心下更是著急,忙道:“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如今乃是長子,難不成陛下當真不忍心處置兒子了?”

文坤略一思索,答道:“殿下若是想知道,不如向定國公打聽一番?”

“不妥,”四皇子擺了擺手,“沈言玨是為老五做事的,與皇後一族交往甚深,我若向他打聽,只怕也沒什麽結果。”

文坤上前,撫開四皇子桌上雜亂的書信文稿,露出一封大紅燙金的請帖。

他將那請帖輕輕放在四皇子面前,輕聲道:“定國公固然是為五皇子謀事,但此事並不危害五皇子的利益,若二皇子倒台,五皇子自然樂見其成。殿下不妨一試。”

四皇子看著文坤拿到自己面前的請帖,封面上一個草書的壽字金光閃耀。

正月初十,定國公府沈老夫人的壽宴,的確是個不錯的機會。

文坤見四皇子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不禁嘴角微勾,繼續道:“殿下與定國公素無往來,此去壽宴大約也是客人一般,想來無甚機會與國公爺單獨說上什麽話。”

四皇子被文坤的話拉回神來,擡眼問道:“那你說該如何?”

“殿下不如送兩份壽禮,一份當日帶去,另一份自然是先行一步。”文坤淺笑。

此話內有乾坤,先行一步的壽禮自然可以先向沈言玨打個招呼,四皇子此來祝壽,還有他意,望能私下與國公爺談論一二。

四皇子聞言舒展了眉心,將請帖捧與手中,嘴角的笑意被文坤盡收眼底。

初十之期近在眼前,國公府上下忙碌的可不止準備壽宴之人。

今年雖不是沈老夫人整壽,可卻是沈家好幾位小姐及笄的年頭,各府的夫人自是要替自家未定親的兒子侄子的來相看一二。

更何況沈言玨在朝中威望日盛,聖上亦是十分信任,此番有驚無險歸來京中,自也是有不少人要上趕著來拍拍馬屁。

因此,今年沈老夫人的壽宴,雖說請帖發出去都晚得很,大約還是會有很多人前來。

荷詞苑內,沈清宜遣退了所有下人,只因薛姨娘說,替她尋了一件極好的寶貝,用作沈老夫人的壽禮。

薛姨娘手中捧著一個物件,用玄色錦緞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外頭瞧不出一絲新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