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以身相許

還沒等五皇子回過味兒來,就見著自己的妹妹六公主,牽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來了。

沈清婉?!

五皇子一愣,沈清婉不是……死了嗎?

如果只是文坤說的,沈清婉死了,他也許不會這麽相信。

畢竟文坤無緣無故消失,已經過去這麽久。

可是沈清婉的死訊,是自己的弓箭手帶回來的,這麽多人一起看著沈清婉掉落山崖,這還能有假?

更何況連沈清婉的屍體,他們都找到了,那麽高的山崖,摔得渾身是血,面目全非……

等等!

面目全非……

五皇子當時沒有多想,只是聽下人來報,一句面目全非輕輕帶過。

畢竟那日沈清婉的衣著首飾,這些弓箭手都是見過的,所以從衣物來判斷,屍體確實是沈清婉。

他們沒有想到,五皇子也沒有想到,如此臨時急促的一次墜崖,還能有替死的人。

五皇子袍袖下的拳頭慢慢握緊,雖然沒有想明白究竟是為何,但沈清婉還好好活著這個結果,卻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沈清婉居然一直在宮裏,那是不是說,她有可能已經和皇帝說了,五皇子趁著四皇子造反那一日,想要殺了她和祁佑?

如果真是這樣,皇帝難免會懷疑四皇子的造反真的與五皇子有關……

五皇子牙根緊咬,怪不得自己背著這麽大的功勞回京,自己父皇卻是態度平平,不過隨手賞些金銀就完事兒了。

想到這兒,五皇子幾乎能肯定,必是沈清婉在皇帝面前嚼了舌根,自己才憋屈了這麽久,身上的功勞也幾乎被一筆勾銷。

只是五皇子如何能想得到,這事兒,還真不是沈清婉說的。

有一個比她說話分量重百倍的人,早在春天便已經告訴了皇帝。

那個人,就是辰王。

辰王甚至都沒有證據,僅僅憑借推測,他就是有這個本事,能隨口在皇帝面前說這些,還說到皇帝的心裏去。

五皇子眼中怒火漸甚,此刻卻完全不能發作,只能死死盯著下面的身影。

沈清婉的臉微微泛紅,低著頭走到沈言玨的身前,行禮拜倒:“女兒見過爹爹。”

沈言玨眼中盡是慈愛與心疼,趕緊扶起了沈清婉,眼眶微微泛紅。

“好孩子,你……”

沈言玨知道沈清婉被刺殺的事,這會兒自然是想說你受苦了,只是沈清婉面上可是在宮裏待了好幾個月,這受苦可不敢隨便說的。

祁佑倒是毫不避諱,此刻也是面帶笑意,靜靜看著沈清婉。

沈清婉也感覺到了祁佑熾熱的目光,心中撲通撲通地擂著鼓,卻一絲一毫都不敢朝祁佑看去。

沈言玨扶起了自己女兒,此刻哽在喉頭的那些話都不知如何說。

他將沈清婉拉到身後,對著皇帝又抱拳跪下了。

沈清婉見自己父親跪下,心頭一愣,也只是趕忙跟著跪下。

皇帝一愣,沈言玨這是做什麽?

殿中之人也都是沒有明白,沈言玨突然的這一跪,從何而來。

“陛下,微臣有事想求陛下的恩典。”沈言玨聲音平穩,在大殿中回蕩。

皇帝一聽,釋然笑道:“定國公想要什麽?”

沈言玨低了低頭,依舊抱著拳,語氣安定:“微臣在營州之時,曾經受到過一次刺殺,乃是三皇子以命相互,才得以獲救。”

皇帝眼色一暗,此事他早已知道了,原本就是因為這個,他才讓沈清婉帶著老蒲去的營州。

辰王回來後也與皇帝細細說過自己的判斷,最終懷疑到了五皇子的頭上。

就算辰王所推有誤,五皇子想要滅殺沈言玨的心,也不是第一回了。

“竟有這樣的事?”皇帝面上一副才知道一般的神情,關心道,“愛卿可無恙?”

“多虧了三皇子,臣無事,”沈言玨看了一眼祁佑,繼續道,“倒是三皇子當時傷重未愈,還舍命相救,險些危及自身,臣……甚是感激。”

皇帝望向祁佑,他自然知道祁佑吃了多少苦,此刻心中也是心疼不已的。

不過口中也只是淡淡地問道:“佑兒如今可好些了?”

祁佑抱拳答道:“父皇放心,兒臣無恙。”

皇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旁的。

沈言玨繼續道:“三皇子救命之恩,微臣沒齒難忘,無以為報。故而想讓臣嫡出的小女兒入三皇子府,侍奉殿下,以報得點滴。”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殿中諸人登時吸了一口冷氣,一個瞪著眼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言玨疼自己女兒那個勁兒,可是出了名的。

沈清婉從前能被養得那般嬌橫,還不是沈言玨千疼萬寵捧在手心的結果。

今日不過是報恩,竟然能將最心愛的女兒就這麽輕飄飄一句話給送出去了。

入三皇子府?

沈言玨可沒說嫁給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