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往事莫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第2/3頁)

基於這種負罪感,以及對埃爾梅羅派的魔術師對自己進行清算的恐懼,韋伯·維爾維特在第四次聖杯戰爭後並沒有回到時鐘塔。

他開始了流浪。

沿著夢中……不,準確的說,是沿著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曾經走過的道路,開始了流浪。

聽起來很美好對吧?遇見了改變自己一生的人生導師的少年,在那個男人離開之後,沿著他曾經的道路開始了自己的旅途……簡直是小說電影裏才會有的情節。

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在這趟旅途中等待著少年的,是行李丟失、在便宜旅館裏發燒嘔吐還沒錢去看醫生、各種迷路暈車換錯站等等一系列的慘劇。

反正在那段異鄉流浪的時間裏,韋伯·維爾維特算是把自己人生前20年沒有遭過的罪,一次性全部給遭夠了。

在那短短一段時間之中,韋伯·維爾維特飛快地從一個去參加聖杯戰爭還要找一個安逸舒適的居所(順便催眠房主老夫妻把自己當成他們的孫子)的嬌少爺,變成了一個可以若無其事把散發著異味可能還有跳蚤的毛毯往身上一裹窩在草窩裏就能睡的糙漢子。

生活真是鍛煉人。

而那一次,他則是不小心坐過了火車,直接睡過了站。

他到了德國。

雖然之後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麽能做出這種蠢事,但當時的韋伯·維爾維特只是一疊聲地抱怨著,拖著行李下車,在乘務員的阻攔中不甘不願地補了票,掏出所剩不多的鈔票買了回去的車票。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自己從未想過自己會再見到的人。

哦,並不是芙蕾德莉卡。

雖然看起來這時候應該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出場的時機,但他看到的確實不是她。

他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頭發像貓耳一樣蓬起來的亞洲男人。

韋伯·維爾維特手裏的行李啪的一聲就摔在地上了。

說得準確點,他整個人都摔在地上了。

雖然說出來很丟人,但是在看到那個男人的那一瞬間,韋伯·維爾維特嚇得腿都軟了。

就算是把他殺了他也不可能認錯那個身影。

——衛宮切嗣。

第四次聖杯戰爭中愛因茲貝倫家的master,殺死肯尼斯老師的兇手。

而他的servant,saber·亞瑟王,曾經不由分說地正面給過韋伯他們一發excalibur,差點要了韋伯的命。

基於這兩點,韋伯·維爾維特覺得自己現如今的反應完全可以理解。

這、這才不是慫!也不是膽小!更不是怕了!這……這就只是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發作而已!沒錯!看到噩夢與死亡的實體出現在自己面前,你的腿不軟啊!!!

“嗚噫噫噫——!”

從少年口中發出的,不像樣的驚呼,卻像是完全沒有傳到男人那裏一樣。

對方只是用那雙無神的黑色眼睛掃了一下周圍,便像是完全不感興趣一樣移開了視線。從那漠然的態度來看,就連這一次掃視,也不過是過往經驗積累下的習慣性動作吧。

衛宮切嗣無視了韋伯·維爾維特。

這反而讓韋伯心中生出了一絲古怪的情緒。

同為第四次聖杯戰爭的master,姑且也算有過交鋒,沒有道理只有自己看到對方嚇得腳軟,對方看到自己卻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我是rider的master。

想到這一點,韋伯·維爾維特內心的恐懼便被壓了下去。

就算手腳還在發軟,就算肌肉還在神經質的顫抖,但是,韋伯還是挺直了細瘦的雙腿,大踏步地向著男人邁了過去。

在saber的master面前,不可以露出那種怯弱的醜態。

他在心裏想。

就算對方是殺死了肯尼斯老師的兇手,就算對方是裏世界臭名昭著的魔術師殺手,就算對方是自己完全無力匹敵的存在,也是一樣的。

征服王的master不可以輸給騎士王的master。

“你……”

正當韋伯向著黑衣男子開口的瞬間——

“你就是衛宮切嗣?”

——冰冷而無機質的女聲,自黑暗深處響起。

然後,韋伯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女人。

銀白的長發,血紅的眼瞳,非人的美貌,纖細的身姿,純白的華服,宛如冰雪的精魂一般的美麗少女。也有著冰雪一般的眼神。

不,並不是靜謐的微雪。

那是凜冬時節呼嘯的暴風雪。那是凍土之上亙古不化的冰川。那是最為極致的美與死的具現。

那是……

“愛麗……”

衛宮切嗣喃喃。下一秒,又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樣,無神的黑瞳瞬間銳利了起來。

“不,你是愛因茲貝倫。”

“我是芙蕾德莉卡·馮·愛因茲貝倫。”

少女簡單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接著,一柄大劍猛地出現在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