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從今天起重新認識你的隊友。

在ai顯現的那一刻,埃爾梅羅二世無聲地繃緊了脊背。

明明已經全身心的戒備起來,但是,他還是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準確的說,在他用帶著一絲極為細微的顫抖的手指放下雪茄之後,看起來就沒有任何破綻了。

以我對這個男人的了解,他此時此刻,內心恐怕已經緊張到快要不能呼吸了吧。

正是因為他猜到了——正是因為他理解了——

所以,才不可能不害怕。

不知道時鐘塔的歲月到底給了他多少鍛煉,才把當年那個隨時都會大呼小叫的小子摧殘成了這樣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他只是蹙著眉頭,用比往常更加不快的神情,吐出了那句論斷。

“都只是我本人毫無根據的推測罷了。請放心,無論是你也好,還是她也好,都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那你是怎麽推測出來的呢?”ai饒有興致地問。

“因為那個召喚術,單憑一個人是絕對無法完成的。”埃爾梅羅二世再次為自己點上雪茄,冷靜地說了下去,“八年來,我一直在研究我曾經在愛因茲貝倫看到的那次召喚。越是研究,我就越是認識到,那是理論上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召喚。

“即使是有核電站一樣的魔力,不通過聖杯戰爭的正當程序,不得到大聖杯與靈脈提供的魔力,要對提前召喚出來的英靈進行供魔,都太過勉強了。而芙蕾德莉卡召喚出berserker的時候,那位老人的神色實在太過震驚,這說明她完全是在隱瞞了愛因茲貝倫的前提下進行的召喚。

“即使依靠大聖杯的魔力,想要將英靈留在人世超過七天,也是極為困難的。更不要提讓berserker這個職介的英靈離開她單獨行動。我研究了無數的召喚術式,能夠在這樣遙遠的距離,這樣長的時間,一直為那個英靈提供魔力,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我都說過了,讓你不要把berserker送出去,那樣不僅負擔大,還會露出不必要的破綻。”

ai幽幽地嘆了口氣,用那雙貓眼瞥了我一眼,眼神裏寫滿了“看吧,我就知道”。

“那也總不能讓他們兩個就那麽回去吧。”我揉了揉額角,感覺到久違的頭痛,“我也和你說過了,雖然南丁格爾的寶具能夠解除黑泥的詛咒,但是黑泥的侵蝕留下的傷害是無法完全治療好的。一個實力大打折扣的魔術師殺手,恐怕很難保全那孩子。這裏可是一個你出門吃個飯或者上個飛機,沒準都會碰到死徒的世界。”

“你那種多余的好心,每次都只會給你自己增加麻煩罷了。上個世界也是,上上個世界也是,明明視而不見會變得更輕松,但你就是做不到。如果是為了更偉大一點的理由,比如公理和正義或者集體榮譽也就算了,可你只是為了擺脫可能產生的愧疚感。為了那種理由就去做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的事,人類還真是奇怪啊。”

“人類這麽奇怪還真是抱歉了啊。”我毫不掩飾地翻了個大白眼,“連細胞都沒有的家夥到底在說什麽呢。”

說實話,在埃爾梅羅二世看到ai的那時候,我卻奇異地放松了下來。

就像頭頂懸著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掉了下來一樣。

在我做什麽都不可能改變這個事態的時候,我反而變得平靜而安心了。

“你這是物種歧視。這一點都不政治正確。”

ai也沖我翻了個白眼,將目光再次投向了二世,那張模仿露娜而擬態出的黑貓臉上,非常生動地浮現出了一個笑來。

“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吧。韋伯·維爾維特。她的魔術是理論上不可能完成的,這和你推斷出我的存在有什麽關系?”

“意識到那一點之後,我想到了另一件事。”埃爾梅羅二世抽著雪茄,慢慢回答道,“第四次聖杯戰爭期間,我見到的那個人造人——現在想來,她就是愛因茲貝倫為上一次聖杯戰爭準備的小聖杯吧——實在是太過人性化了。這讓我一時疏忽了。還是在後來我調查愛因茲貝倫的魔術時才意識到的——像芙蕾德莉卡那樣只誕生了一年的人造人,根本不可能孕育出那樣的人格。”

“所以?”黑貓很可愛的歪了歪頭,眯起眼來。

“所以,那只可能是外來的人格。愛因茲貝倫並不具備這樣的技術,也顯然不會移植這麽不安定的人格。那麽,就只能是別的什麽將外來的人格移植進了那具身體。這並不奇怪,蝶魔術和蟲魔術都可以做到。但是……”

“但是你發現那並不是魔術,對吧?”

ai發出了愉快的笑聲。

“但是芙蕾德莉卡的身體完成純度本來就不合理。”埃爾梅羅二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產生,最為純粹的機緣,偶然中的偶然,那種毫無緣由的一代之花’……你那時候是這樣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