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解藥

適逢紅柳捧著溫好的茶出來,眼見這副情狀,嚇得忙縮回屋裏。等害羞過去,卻又悄悄探出頭張望。

一個合格的仆婢是不該亂打聽主子私事的,但這不妨礙她保留一點少女的好奇心。

林若秋素來脾氣極好,此時卻只得粗著嗓子叫喚,“還不快過來幫忙!”

她一個孕婦是沒法把楚鎮這樣大男人運進屋裏去的。

紅柳這才覺得事情有些異樣,忙提著裙子飛奔過來,見皇帝面色潮紅、雙眸微眯,嘴唇翕動仿佛還在囈語,不禁咦道:“陛下這是吃醉了酒?”

林若秋含糊嗯了聲,當成默認。皇帝被人算計這種事當然不可能到處嚷嚷,說出去讓他的臉往哪裏擱?

紅柳也不敢不信,忙上前幫忙攙扶,連著廊下打瞌睡的招財進寶兩個小太監也都齊齊上陣,四人合力,總算將楚鎮拖進了內室。

林若秋抹了把臉頰上的汗,又吩咐紅柳,“準備些牛乳供陛下解酒,再拿一條熱毛巾過來。”

是藥三分毒,牛乳據說是能解毒的。只是這樣胡亂嘗試未必有效,林若秋想了想,“拿上本宮的對牌,去太醫院請黃松年過來,讓他務必不許耽擱。”

魏安那小子怕事情鬧大才畏首畏尾,林若秋卻是無妨的——她如今身懷有孕,正是嬌貴的時候,半夜裏偶感腹痛驚動太醫院也是很正常的。讓她擔上恃寵生嬌的汙名,總比皇帝親自丟臉要強,何況她得了楚鎮那麽多好處,本就該有所回報,這才叫公平。

區區酒醉而已,怎麽就鬧得要請黃松年了?紅柳雖不解自家主子為何小題大做,但見她一臉懸心,料想定是為陛下聖體牽掛,遂深受感動地答應下來。

這便是真愛吧。

林若秋已無力多做解釋,只滿心疲倦的揮了揮手,“快去吧。”

房門微敞著,有細細的涼風灌入,林若秋摸著膝上人的額頭卻越發滾熱。楚鎮此時的情狀倒和醉酒無異,只是程度更嚴重些。

他喉間滾動了幾下,一只手不自覺地解開領口上的紐子,散開衣襟,似乎想讓那股熱意盡快消退。

林若秋不知該不該攔阻,她只在小說電視上看過類似的情況,生活中沒有處理此事的經驗,是該捂著衣裳讓他多發些汗,還是該聽憑他的意願好讓他舒坦些?

正拿不定主意,可巧紅柳端著面盆巾幟進來了,這丫頭卻乖,東西才放下就立刻掩上門出去,生怕打擾二人相處。

林若秋只好親自服侍,她一個孕婦為何好端端的要受這種罪呀?

喂皇帝喝了一盅生牛乳,林若秋又小心的為他將外袍除下,拿熱毛巾擦拭楚鎮露出的脖頸、手臂以及肩背,這樣做是很有效用的,楚鎮出了些汗,精神仿佛好轉多了,聲音低啞地向林若秋致歉,“讓你受累了。”

“陛下與妾之間,不必說這樣生分的話。”林若秋頭也不擡地答道,亦且松了口氣。她就說世上不可能真有使人意亂情迷的藥物,倘那麽有效,藥販子早就發財了。

她正要將那條擰得半幹的毛巾重新浸濕再抹一遍,可誰知手巾把堪堪從楚鎮褲管處拂過時,林若秋明顯的感覺到男人身子一僵。

她就算不湊近細看,也能猜到楚鎮此刻豎起了旗幟。

皇帝的臉騰地紅了,比起方才酒醉情狀不遑多讓。

林若秋無力地想要扶額,似乎兩人每每獨處時,都會有一些出人意表的尷尬境遇發生,這是天意麽?

她更想不到那藥居然真的能起作用,看來魏雨萱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並非徒有其表。只是眼下沒人來幫他解火,林若秋也不能親身上陣——就算過程遠稱不上劇烈,林若秋也不願冒著任何失去這孩子的風險。

要是能等到黃松年過來就好了,那老大夫總該有別的法子解救。林若秋只得半蹲下身,擺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態度以緩解其尷尬,“很難受麽?”

語氣平常得仿佛在問今晚壽宴上的菜好不好吃。

楚鎮結結巴巴的道:“你……先轉過身去,朕自己來就好。”

林若秋一拍腦袋,對呀,她怎沒想到這個?求人不如求己,自力更生當然是解決問題的最好途徑。

她又一次認識到自身的局限,還是皇帝有見識,哪怕在這種關頭也能做到思維敏捷。

林若秋從善如流地躲進紗帳,黑暗中,只聽到楚鎮微微的喘息聲,略帶起伏,如同夏夜裏的蟬鳴,撓得人心頭發癢。

可是這蟬鳴遲遲也沒能結束,林若秋還以為以楚鎮的情況應該挺快的,結果捂著耳朵聽了半晌,依舊不見消停。

林若秋都快耗不下去了,正要問問他到底如何,床下的男人卻悄然開口,“若秋,你能否幫朕一個小忙?”

林若秋本想溜下床看看究竟,聽了這話心頭反倒七上八下,只杵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