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嫉妒

既然一時澄清不了誤會,林若秋只得放黃松年進去,想必楚鎮自己會解釋清楚的。再則,林若秋也怕楚鎮體內余毒未清,留下什麽隱患就不妙了——天曉得,他已經夠倒黴的了。

這種男人間的對話林若秋自然不會故意去偷聽,只是她站在門口,難免有幾句竊竊私語傳入耳裏。楚鎮雖刻意壓低聲音,林若秋還是能從中辨認出些微歡喜——都這時候了,喜從何來?

正納著悶呢,黃松年已經出來,模樣看起來極為放松,可知是無礙的。

但林若秋還是多嘴問上一句,“如何?”

“娘娘放心,陛下的身子已大安了,回頭待微臣開上一兩劑拔毒的補藥,按頓煎服下去,不出三五日便可復原如初。”黃松年說道,心照不宣的隱沒了那段不堪經過。

林若秋點點頭,礙於禮數邀請道:“大人折騰了半宿想必累了,不如喝杯茶再走。”

黃松年當然不會留下煞風景,難得的中秋夜,別人還得趕著團圓呢,他一把老骨頭瞎摻和什麽勁?便滿口裏推辭不受,又如有惻隱的看著林若秋,“娘娘無須失意,您福澤深厚,來日定能心想事成。”

仿佛皇帝自力更生倒是對她的侮辱。林若秋不由翻起白眼,她真沒那麽饑渴。一開始就沒指望從這件事獲得樂趣,誰還成天想著它呀?

好不容易送走這多舌的大夫,林若秋方才悻悻回房,但見楚鎮忙不叠的將衣襟放下,似乎料不到她會突然進來。

他方才低頭瞧些什麽?林若秋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想必皇帝是擔心那物受挫、從此不振。其實照她看來這種擔心很不必要——已經是最壞的情況了,還能壞到哪兒去?

若她這一胎是個男丁,從此江山有繼,那皇帝更無須憂慮——當然,生理上的需求是另一回事。

林若秋把眼挪向窗台,假裝什麽也沒瞧見,只隨口問道:“今晚的事,陛下打算怎麽辦?”

雖然事故解決了,那肇事者可還在呢。

楚鎮的臉沉下來,冷聲道:“你無須理會,朕自有處置。”

林若秋本來也沒打算管這事,魏太後的侄女與她什麽相幹?要傷神也該魏太後傷神。這才叫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呢。

林若秋便靠著楚鎮的肩膀打了個呵欠,小兔子一般蹭了兩下,“妾困了,陛下也早些歇息吧。”

楚鎮將她鬢邊一縷碎發撥到耳後,溫聲道:“好,朕陪你。”

皎皎月華照耀下,林若秋很快沉入夢鄉。她模糊想起,這是她離家之後所過的第一個中秋,倒也不顯孤清,仍舊應了節景——楚鎮當然也是她的家人,她從不懷疑這個。

次早醒來,枕畔照例已是空空蕩蕩,就連地上的汙漬都收拾得幹幹凈凈,想必楚鎮一定起得很早。林若秋毫不意外,經歷了那種事,他若還能睡得好才稀奇呢。

草草梳洗過後,小廚房的早膳已被呈上來。林若秋如今一天四頓是必須的,哪怕分量不太多,也務必要保證攝取充足的營養。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孩子在她腹內正漸漸長大,好比河蚌孕育珍珠一般,哪怕過程免不了艱辛,卻依然有種難言的滿足感,因為它象征著希望與光彩。

為了碩果落地的一日,林若秋更加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

只是今日的早膳麽……林若秋看著新磨的奶白晶瑩的豆漿,以及剛出鍋的金黃酥脆、外表細細長長的油炸鬼,這些都是她平常愛吃的,偏偏今天早上沒有胃口。

太容易引人聯想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害喜的症狀,林若秋可不想再度陷入幹嘔的噩夢中,於是皺眉揮了揮手,“撤下去吧,讓廚房煮點小米粥來,再一碟新腌的醬菜用來佐餐。”

紅柳雖有些不解,但孕中口味變化也是常有之事,紅柳便沒多問,而是老老實實照辦。

林若秋閉著眼用完一頓早膳,此時才回想過昨晚那荒唐的境遇來。雖說楚鎮只是借她的手,林若秋並不敢擅動——她怕一不小心把它給撅斷了,但是就那一點模糊的觸感,仿佛與之前經歷有所不同。

是因為藥效的作用麽?林若秋覺得那玩意似乎茁壯了一點,盡管只是些許變化,可能得螺旋測微器才測得出來,但畢竟是好的征兆。

但願不是她的錯覺,林若秋其實挺希望楚鎮能獲得二次發育的機會。跟她自己的需求無關,她只是不忍見楚鎮終日為此傷懷——身為天子,這未免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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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雨萱被人當成舞伎打發,這般奇恥大辱,魏太後回去時固然憋著一肚子火,可當一夜過去,天邊透出晨光,她這把火已消滅得差不多了。

到底是看著長大的自家侄女,魏太後想起來難免心疼。那孩子年紀輕輕懂得什麽,這回的事,想必魏雨萱所受的恥辱最大,幸而皇帝還算留了顏面,這次不成,總還有下次,但願魏雨萱別因此泯滅了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