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鋼鐵直男(第2/3頁)

趙賢妃眼睛一亮,立刻命人備禮,準備送去太傅大人府上。

川兒詫道:“現在?”可宋太傅剛剛舉薦了林淑妃,怎可能立刻反口,這不是叫他自打嘴巴?

趙賢妃自信滿滿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本宮給他足夠多的銀子,只怕他跟著本宮姓趙都使得。”

看樣子她為了與林若秋一較高下,不惜拿趙家的家底來做賭注。

川兒則默默的吐了吐舌頭,惟願這位娘娘別把整個家私都搬空了,還得給他留點月例銀子,不然這日子真過不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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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中,謝貴妃雖如常平靜,眼中也不禁流露出挫敗之感。這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知曉林若秋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卻不曾想到林氏在朝中亦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宋太傅來這一出,倒真令她措手不及。

明芳端了盞滾熱的菊花茶給她,“娘娘別急,不過是個半隱退的太傅罷了,影響不了大局的。”

謝貴妃望著杯中載浮載沉的白菊花瓣,輕輕搖頭,“你不懂,宋家的厲害不在於權勢。”

而在於歷代大儒所積累出的名望。得民心者得天下,有宋太傅和那幫學子搖旗呐喊,林氏的聲勢只會愈發鞏固,朝中官吏就那麽寥寥幾個,怎比得過天下萬民齊齊發聲?哪怕是謝相也無法撼動這股力量。

謝貴妃幽幽嘆道:“宋家怎麽會幫她呢……”

不是沒想過把宋太傅爭取過來,可這些大儒從來自命清高,油鹽不進,就連謝相都沒從他嘴裏撬開半句。如今這老骨頭卻不聲不響的站到林淑妃那邊去了,林氏不費一兵一卒便得了人心,實在是妙啊。

明芳不忿的道:“什麽對先皇後尊崇有加,那林淑妃一天到晚纏著皇帝,這幾年何嘗放松過,奴婢可瞧不出她哪來的賢良。”

“說再多有何益,宋太傅瞧得出便夠了。”謝貴妃輕輕笑道。

但她也同樣認為宋氏所言為托辭,再清高的人也免不了流於世俗,何況宋太傅所出的幾個兒子皆不成器,顯然不能承繼家業,從前有個皇後尚能支撐門庭,如今連皇後也沒了,只怕宋太傅也急著想尋一筆投資,才在皇後之位上下注罷——而他之所以選定林淑妃,自然是因為淑妃有子的緣故。

其實誰做皇後都不要緊,與這些宦海浮沉的老狐狸而言,太子之位才是要牢牢攥在手裏的,林氏的幸運,在於她生下皇帝唯一的孩子,自然能得眾臣矚目。

倘若她沒了這個孩子……謝貴妃徐徐撫著冰涼的椅背,她自然不會像魏語凝那般刻毒,朝皇帝的子嗣下手是最愚蠢的,也太危險,再則,她亦有自己做人的底線。若林氏不曾覬覦皇後之位,她也不會去傷害她,她們本可以相安無事。

可眼下,這對母子卻已然威脅到她的地位……謝貴妃不由得捏緊掌心,護甲尖銳的頂端幾乎嵌進肉裏,那股刺痛令她恢復幾分神智。

僅僅一刹那的殺心,已足夠令她警醒,她驟然意識到方才的想法多麽瘋狂。可她知道,這股感覺遲早還會回來的,等林氏登上皇後之位後,類似的念頭只會愈發強烈,到最後,也許她會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謝貴妃憎恨一切改變,為此,她將竭盡所能阻止林氏封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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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名聲對林若秋而言,既是光彩,也是枷鎖,她發覺自己忽然變得束手束腳起來。從前有個紅顏禍水的代號在外,林若秋不拘行跡,可以坦然面對皇帝的調戲,甚至反過來調戲之。現在她去太和殿之前都得先照十遍鏡子,回來也是,生怕衣服亂了一點,頭發毛了一點——也許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與聯想。

一個賢惠的婦人是該時刻注重她的儀表的。

因了這般,林若秋不大敢往太和殿去,太累了,可她也不想終日在殿裏悶著,走動最多的反倒成了太皇太後等人所在的未央宮。

程氏一見她便笑道:“你成日家往哀家宮裏跑,倒不如攢點功夫朝長樂宮使勁,到底那位才是皇帝的母後。”

林若秋嬌憨的晃著她的胳膊,“您也是陛下的親祖母,臣妾莫非不能孝敬一二麽?再說太後娘娘那裏已經有人孝敬了,臣妾去添亂做什麽。”

大約是妒忌她輕輕松松就能不勞而獲,趙賢妃也想有樣學樣為自己博一個賢名,可宋氏已去,同樣的招數用不了第二次。趙賢妃只得將工夫花到魏太後身上,為了讓眾人瞧見她這位兒媳婦多麽孝順,趙賢妃一有空就拉著魏太後到禦花園中散步,且專揀人多的地方,多吹了幾趟冷風,魏太後真病下了,於是趙賢妃又整日到長樂宮中噓寒問暖,還親自侍奉湯藥,奈何魏太後的病不見好轉,反倒愈發加重——這也是很正常的。趙賢妃並非自家親眷,多少算個客人,她每每過來,魏太後都得穿好衣裳嚴陣以待,生怕掃了太後威嚴,有時還得加點妝飾,趙賢妃一走,魏太後又得脫衣躺下,這麽來來去去的,再健全的人都得染上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