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賀禮

直至萬壽節的前夜,楚鎮仍惦記著那個秘密,兩人入帳的時候,他一手搭在林若秋肩膀上,嘗試以美色俘虜她——他這幾天老想著萬壽節的驚喜,連奏章都沒心思批了,好幾回連朱批寫錯了地方都沒注意。

林若秋慢慢擦著頭發,渾身散發出沐浴過後的清香,以此來抵禦皇帝攻勢。男女博弈,攻心為上,全看誰的意志力更堅強,好歹也相處了這麽久,林若秋的意志力早就鍛煉出來了,就算楚鎮脫光了站在她面前,她也能做到紋風不動、心如止水。

她看對面倒有點流鼻血的趨勢。

楚鎮亦覺得鼻腔有點熱意,只得尷尬別過頭,避免直視那一截光滑雪白的肩膀。不知怎的,他總覺得若秋的皮膚從生孩子之後好像更好了一些,從前也沒這樣膚如凝脂。

情人眼裏出西施,不知是若秋真的越長越美了,還是他眼中的和旁人看到的根本是兩個人。

楚鎮正沉浸在哲學思辨中,林若秋扯了扯他的衣襟,小聲道:“陛下,該就寢了。”

她可不想頂著兩個熊貓眼在眾人面前出席,雖然重頭戲是皇帝,可她身為皇帝的妻子也不能分毫懈怠。

林若秋正要吹滅燭火,楚鎮卻有些心癢癢地望向她,“就這麽睡麽?”

都怪她方才洗的澡,這會子穿得又單薄,叫楚鎮的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放,總覺得若不做點什麽,就好像對不起她這番細致功夫似的——雖然林若秋純粹是在為明天的大典沐浴凈身。

察覺到身邊人悄悄蹭過來,林若秋不禁警鈴大作,楚鎮已是而立之年,自然不及年輕時那般容易興起——雖然他年輕時也稱不上多麽驍勇。這些年裏,楚鎮雖每夜都在她房中留宿,可也不是次次都得“要水”的,更多的時候,兩人只是共被而眠,靜靜地躺著聊些心事。比起少年時候的熱情,如今這種情況更叫林若秋滿意,夫妻之間能盡早進入溫情脈脈的狀態,不是也很好嗎?這才叫真正的交心,而非單純饞一個人的身子。

當然,適當的磨合還是必要的。要在平時,林若秋或許便答允了他,可今天不行,她已經洗過澡了,總不能待會兒再洗一個,何況……林若秋悄悄捏了把他的手,小聲道:“明天再說。”

楚鎮立刻察覺到言外之意,“什麽明天,難不成你準備的驚喜就是這個?”

雖然也不差,但好像太大膽了吧……不過,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呃,這麽快就被發覺了嗎?林如秋很有些窘,又怕他有所誤會,只得小聲道:“晚上的話待晚上再說,宴席上的禮物自然是得另算的。”

而且她對明晚上成功與否不太有把握,事實上她不過手工做了一套現代款式的內衣,準備在楚鎮面前炫耀一下身段的,雖然很有可能被他指責為“衣不蔽體”——不過,反正只是私底下穿穿,應該無礙吧。

真的只是一場內衣秀而已哦。

楚鎮自然想不到這麽純潔,滿眼都是激動的小火苗,似乎都要燒起來了。林若秋瞅著他激昂澎湃的模樣,很懷疑他是否誤解了什麽:不過是看場維密秀而已,有必要高興成這樣嗎?何況還是她這樣不入流的模特。

算了,懶得管了,林若秋蓋上被子,由著他傻樂去。

楚鎮裝了滿腦子的顏色廢料,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次早醒來便有些暈暈乎乎的,用冷水洗了把臉才清醒幾分。

林若秋很懷疑大典上他能否支持得住,可身為主人公不出場當然是不行的,林若秋只得囑咐他少喝些酒,不行就盡管退掉——橫豎他是天子,別人不喝他賜的酒是不給面子,倒過來卻是不成立的。

楚鎮點點頭,稍稍振作精神道:“朕省得。”

他還記掛著林若秋將送給他的賀禮,總得親眼看了才算。

林若秋這廂也無暇多理會,忙忙地更衣梳妝,早膳也只勉強吞了兩個大卷子,連粥都沒喝——怕待會子要小解。

出席盛典就是這樣麻煩,上廁所都不方便,令她想起曾參加過的無數次領導致辭。不同的是,這回她成了領導夫人。

末了兩人都收拾好,林若秋方陪著皇帝姍姍來到太和殿中,諸位顯要大臣與王室宗親已提前恭候在此,嬪妃們的位次上亦坐滿了人,見帝後攜手而來,心裏不禁咕嘟咕嘟冒起了酸泡兒,這兩人未免太黏糊了,真不知羞!

林若秋處理過多次類似的場合,心理素質已鍛煉得相當強大了,當下泰然自若地入座,讓諸位嬪妃上前致禮——她是皇後,自然得留待壓軸的。

謝婉玉送的賀禮是一篇泥金小楷的頌詞,她迤邐上前,還抑揚頓挫的對著眾人朗讀。林若秋從未想過謝婉玉的文思這樣精妙,一筆字也很能服人,論造詣比她強得多了。

林若秋在宮中雖以書法著稱,那只因她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才藝,唯有這項能稍稍顯擺。如今看來,謝婉玉分明才是臥虎藏龍的高手,可她從前不顯露出來,便是志不在此,如今在皇帝的萬壽節上以此為賀,仿佛有點和林若秋較勁的意思——她若是在謝婉玉之後也拿出一篇賀詞來,便是拾人牙慧,可想而知該多麽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