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千秋(第2/3頁)

楚瑛看見是她,臉上也未露出任何喜色來,只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魏寧婉道:“聽說陛下讓二皇子安頓今年賑災事宜,殿下正是為此而不快吧?”

楚瑛本待發火,想起什麽,卻又毫無底氣,只拿黃酒潤了潤喉。

魏寧婉見他微露醉態,心中竊喜,上前低首道:“妾身上次和你說的那些話,殿下莫非還不相信麽?陛下早就有改立太子之意,如今不過是個開始而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知殿下氣量寬宏,可別人都已經踩到頭頂了,難道還不許咱們反擊麽?”

楚瑛自嘲的笑了笑,“我資質本就差二弟遠矣,縱使陛下有意令他繼位,那也是應該的……”

“殿下豈能這樣說,物不平則鳴,您是長子,憑什麽要讓位他人?這位子合該是您的。”魏寧婉沉聲道,“反倒二殿下非但不知避嫌,還處處與您爭鋒,此等狼子野心,難道您還看不出來麽?殿下,還請早做打算為好。”

她蓮步上前,細細貼近楚瑛耳畔,“不若就依臣妾先前的法子,定能讓您心想事成,難得遇上這麽個機會,若錯失良機,恐怕殿下悔之晚矣。”

楚瑛仿佛有些動念,卻仍遲疑道,“這樣做,二弟會被處死罷?”

縱使再忌憚,他也終究不忍。

魏寧婉看不起這樣心腸軟弱的男人,無奈魏家盡將寶押與此人身上,她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遂娓娓說道:“自然不會,二皇子終究是陛下的親兒子,陛下不會將他怎麽樣的,再說,他也大可以辯解自己是為了皇後好呀,皇後的年紀早就不適合生孩子,他分明是幫她才是,陛下定會從寬發落的,頂多也就是趕去封地而已。”

她拉起男人一只手,柔聲說道:“您就聽臣妾一言,日後縱使皇後知道了,她也絕不會怪您的,免去兄弟鬩墻之禍,皇後高興還來不及呢,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兄弟二人自相殘殺麽?再說,您此舉也免了母後一場折磨,生兒育女的多危險呀,還是讓母後她老人家頤養天年,那才是真正盡孝呢!”

許是酒醉麻痹太深,又或是魏寧婉那悅耳的嗓音太具有誘惑性,在這般甜言蜜語的蠱惑之下,楚瑛終是緩緩點了點頭。

魏寧婉從書房出來,冷汗已然浸透衣衫,但臉色卻格外舒展。費了這麽多功夫,總算勸動了殿下,難怪人都說皇天不負有心人,也不枉她這段時日的辛苦了。

小嬋迎上前道:“殿下答應娘娘弄那些落胎藥麽?”

“我可不止要她落胎而已。”魏寧婉冷聲道,“我要的,是皇後就此殞命,永無醒轉之可能。”

小嬋唬了一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怎麽成?”

“怎麽不成?”魏寧婉輕輕笑道,“皇後不死,如何能落實二皇子的罪過?”

單單一碗落胎藥,或許能夠將二皇子趕去封地,卻難保他日後不再回來,可是弑母的罪名就大不一樣了,若皇後就此一命不存,那二皇子將永無翻身之機,那時,太子殿下與魏家的地位才真正無可撼動。

小嬋惴惴道:“但,太子殿下還不知道這事,咱們要不要……”

“他用不著知道,”魏寧婉輕描淡寫的道,“況且,等他知道也已經晚了,他還能到陛下面前去揭發咱們麽?他不敢的。”

就算她利用了楚瑛,那也是楚瑛自找的,如今大夥兒都是一根藤上的螞蚱,誰也別想甩開誰。

想起皇後之前對她的百般奚落,加之魏家這些年受到的冷遇,魏寧婉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戾色來。若這回能成功,那太後娘娘的仇也算間接報了。她定一定神,“那些藥你著人去安排,務必得在皇後千秋宴前到手,別耽擱功夫。”

走著瞧吧,皇後,看誰能笑到最後。

黃松年挺著一把老骨頭顫顫巍巍來向她匯報,已是生辰前半月的事。林若秋看著他這副模樣都替他擔心,只得讓人扶他坐下,又找了一塊厚實的鵝羽墊子給他墊著,笑道:“您怎麽親自過來了?有什麽事讓胡卓走一趟便好。”

但這位老人家既然親身前來,必定是有極要緊的事,林若秋也不敢馬虎,故擺出側耳聆聽的架勢。

黃松年的臉色嚴肅非常,將一本薄薄的記档遞給她,道:“上頭俱是東宮這幾個月抓的藥。”

林若秋因前些年屢事生產,對於各類藥材約略有些掌握,只粗粗掃了幾眼,就已辨認出牛膝、草烏等幾味,都是頂好的行氣活血的重藥。

黃松年道:“魏良娣說自己有氣滯血瘀之症,月月都來領這些藥材,還指名要見效快的幾樣,娘娘覺得,她是什麽用心?”

林若秋詫道:“莫非她不想懷上太子的骨肉?”就算有病,這樣大劑量的灌下去,也定會虛不受補,何況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何必下如此重手,魏寧婉不見得拿自己身子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