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坐談分析

這次的連環兇殺案很不一般。

你以為它是某個男人心裏有疾病,專門憎恨獵殺女子,結果出現了男性死亡死者;以為它是因為競爭,利益,與鹽運私情捆綁在一起,結果所有的受害者似乎都與青樓女子有關,圈子跳不出去;以為是有人深愛這個女子,心理敏感壓抑,做下了這許多事,結果,它又與十八年前的事,通敵叛國有了牽扯。

水越來越深,越來越看不到底。

趙摯幾人一直沒有停,盡著自己所有努力,挖掘更深層次的信息和線索,慢慢的,好像窺到些東西,又說不明想不清。

這種時候,就需要集思廣益了。

再一次,午後暖陽相伴,清幽淡茶手邊,四人圍桌而坐,面目肅然。

“先說死者,目前我們知道的,除了兩個女性,多多少少都和鹽運,叛國者的金銀通道有關。”趙摯目光環視一圈,先行開場,“特殊的機關盒和機關圖,重大的貪汙受賄金額,金銀的隱秘消失,查無所蹤,都能說明這個問題。”

溫元思探查方向與他相交,點了點頭:“大部分死者能尋到相關證據,小部分尋不到,但此疑點,每個死者都逃不掉。”

所以一定有證據,只是暫時沒被找到。

趙摯:“而這些相關證據明顯的死者,同時有清晰的線索痕跡,曾被鷹衛盯過。”說到這裏,趙摯目光暗了一暗,“只有痕跡,沒有後續。”

這樣引發的思考就很明確了。

鷹衛做事不可能虎頭蛇尾,發現了不辦事,要麽,是這件事深查後失去了價值,沒有再擴大深挖的必要,要麽,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被敵方發現,滅了口。

這件事微妙至此,與通敵叛國有關,怎麽會沒有價值?

而要能滅他們的口,敵人更加不簡單。

未必是本案死者本人,很可能是這個組織的頭,整個通敵叛國線路裏最後的人。

這就很可怕了,敵在暗,我在明,我不知道敵是誰,敵卻對我知之甚深……

“那個……”祁言猶豫半天,弱弱舉手,問了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我小叔叔,是鷹衛麽?”

小叔叔在他印象裏是個極好的人,所有好品質都擁有,他雖不知道小叔叔可能一直在做危險的事,但他不能相信小叔叔是壞人。

問出這個問題時,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宋采唐和溫元思對視了一眼,心內觀感相似,這個問題在她們二人心裏,其實也有了答案。

前前後後這麽多案子裏,她們最知道所有真相,所有信息線索,所有重心,景言卷進案子的方式和深度,除了這個,再無其他可能。

但事關機密組織,皇上獨有的鷹衛組織,哪怕猜到,也不好主動問。

趙摯目光滑過三人,良久,點了點頭:“沒錯,景言是鷹衛。”

這個問題他已經請示過皇上,過世的,與本案有關的鷹衛,可以小範圍,象征性的解釋。

“除了他,還有一個人也是。”

趙摯看著三人,指尖敲打在桌面:“藺飛舟的案子,還記得麽?他通過呂明月,各種汲汲營營要尋找的人,十八年前北青山上,幫過谷氏一把手的人,也是個鷹衛。”

祁言嘶了一聲:“那個鷹衛——”

趙摯:“他年紀略長,於藺飛舟有養育之恩。”

溫元思偏頭:“這個人,現在可還在?”

“去世了,”趙摯搖了搖頭,“十八年前那個晚上,他就犧牲了。”

宋采唐目光微閃:“那他身上和景言一樣的標記,就是鷹衛組織的身份標識?”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點子上,只是贊賞的看了她一眼:“不是。”

如果是,倒還簡單了,偏偏不是。

“所以——”溫元思眯眼,“這個通敵叛國的人,十八年前就開始有組織有行動了?”

有標記的,就是他們要殺的人!

祁言眼睛瞪圓,差點捂嘴,那這夥人也太厲害了吧!逍遙了十八年,得吞掉多少金銀!

趙摯:“這一點,未有任何跡象證明。皇上那裏,也不能查證。”

宋采唐就明白了:“十八年前這個人可能開始滋生心思,卻沒有動,北青山一夜後,大約發生了什麽意外……這才動了。”

皇上窮全部權利力量都不能查證,結果只有一個,十八年前,應該還沒出事。

殺景言的標記,是這些人幹的,但與藺飛舟有關的這個鷹衛身邊的東西,大約只是巧合。

但在這件事上,證據不足,這麽討論不知要討論多久,宋采唐果斷拉回話題,繼續關注兇殺案:“還是那句話,兇手殺人肯定有動機,死者群體的共同點,我們找到了,可以順著分析——為什麽他們必須得死?”

祁言率先找到一個方向:“這群人這麽壞,做事機密又陰狠,可能兇手的家人對他們來說是麻煩,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