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無情夫君十(第4/5頁)

“……”

可以說,在阿善把修白轉移到彩霞口後,他前五天都處在一只腳踏入鬼門關另一只腳搖搖欲墜即將踏入鬼門關的危險狀態,就連柳三娘看過後都直言,救回來的希望渺茫。

阿善的狀態說不受影響是假的,在修白又一次高燒難退後,她背著藥簍走到林中,近日的勞累使她腳疼的越發厲害,走路一瘸一拐的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夫人小心。”

玉清將她扶起,阿善有氣無力的垂著腦袋問他:“你也覺得我救不了修白了嗎?”

今日清晨采藥前,阿善有去看過修白,虛弱的少年病懨懨的躺在榻上仿佛是停止了呼吸,當時修墨就在一旁靜靜看著他,那滿臉的絕望阿善看的清晰,他顯然是覺得修白挺不住了。

“不會。”修墨不懂阿善的艱難與努力,但玉清懂。

他四處查看了番,見不遠處有顆橫倒的枯樹,就扶著阿善過去休息,他足夠的敏感和細心,感受到此時阿善的情緒低落,便蹲在她身前輕聲說道:“屬下不信修白會命喪於此,也不信以夫人的醫術會救不回他。”

阿善愣了愣,擡頭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清俊青年,眨了眨眼睛半響才回:“你別安慰我了。”

其實在那南安王府中,就沒幾個人覺得她有用。

阿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又累又難受險些就要陷入自我否定中,就在這時玉清卻忽然開口:“的確是安慰。”

“什麽?”

阿善眼睛發澀疼痛,看到玉清又輕聲重復了一遍:“屬下剛才的確是在安慰小夫人,我雖然不信修白會命喪於此,但也不確定夫人能不能救活他。”

這才是玉清想要說的真心話,畢竟阿善的能力到底怎樣,他們誰都沒見識過,所以這並不能讓他們完全信任她。

當然了,玉清忽然說實話並不是想刺激阿善,而是他想告訴她,“正因如此,你才要向我們證明你到底有厲害。”

當一個人明明有能力卻備受質疑時,如果她連自己都在懷疑自己從而陷入自我否定中,那她才是真正的失敗。很多人並不是敗在對手那,而是從一開始就輸給了自己。

“好,我會向你們證明的。”阿善很快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她揉了揉眼睛,本就是不輕易服輸的性子,如今踢到這麽個鐵板更不會退縮。

大概是在佛岐山過了太久的安逸時光,阿善險些忘了,自己曾經也是起起伏伏一路摸爬滾打。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讀高中那會兒,因為貪玩成績一落千丈,等到她想回頭時,距離高考就只剩了一個學期。當時她也有想過就這樣渾渾噩噩算了,可是後來她因為不甘還是咬著牙從頭來過,那時她日日學習到深夜幾近瘋魔,如今時隔這麽久,阿善每當想起來還能感受到那股拼勁兒。

重新背起藥簍,阿善恢復了精神,感覺那股拼勁兒也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

叫功夫不負有心人,也不知是阿善照顧的好還是修白自己命硬,總之三天後,一直昏迷不醒的少年終於有了轉醒的跡象。

又過了一個三天,阿善將自己包袱中所有的好藥不要錢似的往修白口中送,當天深夜,她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去推門,她看到一向對她冷臉的修墨頭次對她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說:“修白醒了。”

是了,修白終於醒了,雖然他醒後沒多久就又陷入昏迷,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之後修白醒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從最開始的虛弱無力到有力氣嫌棄阿善,用了大概是半個月的時間。

又一天出門采藥,柳三娘照舊送她出客棧小路。

按理說今日大概還是同往常一樣,柳三娘在掐著時間走到客棧門前的巨石時阿善他們也該回來了,可今日她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回,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突兀又飄起了小雪,她只能先回了客棧。

清晨阿善出門時有同她說,今天她是去青山的樹林中采藥,大概會晚些回來,而且她身邊除了玉清還跟了三四名隨從護衛,所以如今見阿善晚歸,柳三娘也並未多想。

雪飄飄下起,客棧的廳堂坐了不少休息的黑衣護衛,不時還有護衛過來交接巡查,柳三娘見這群人嚴肅冷漠憋悶的不行,於是又等了一會兒,她拿著傘想去外面迎一迎阿善。

不知不覺間雪越下越大,她推開門時,寒風吹著雪花飄進來不少。

在暗淡的天色下,她忽然看到前面隱約又行來一輛馬車,車簾上的細碎琉璃珠隨著馬車的行駛碰撞作響,在它的兩側還各點了盞燈籠照明,燭火將紙面映成深紅。

夕陽西下,天際像是蒙上一層深藍的布,大雪天,華麗的馬車外加行在兩側的持劍騎兵,這一切混在一起怎麽看怎麽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