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措後來拎了一大黑袋子回去,徐魯還趴在那。

她擡手撥了撥袋子裏的零食,都是很解饞的薯條,番茄片,浪味仙,豆腐幹,小孩子玩意兒的無糖餅幹棒,還有一包蘇菲衛生棉。

徐魯擡頭看他:“幹嗎買這個?”

江措低頭撈著面條,正大口吃著,頭也不擡道:“你不就這兩天?”

她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挑了一包浪味仙,撕開包裝袋,一個一個往嘴裏喂,對他說:“青蔥味兒沒有番茄好吃。”

江措撈著面條的動作頓了頓,抽空瞥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有的吃就不錯了。

徐魯不以為意,撕開了一包豆腐幹,吃了兩塊,覺得有些不夠味兒,又去拿番茄片和餅幹棒,發覺江措在看她。

“拆這麽多吃得完嗎?”他問。

徐魯邊吃邊點頭。

江措很快解決掉一碗面,去和老板付了錢。回頭看見她手腕上掛著袋子站在路邊,低著頭在踢腳下的石頭,手裏還攥著一包薯片。

他走近道:“那女人住哪兒?”

他們現在正待在壇平鎮上,往東就是南坪。徐魯捏著一塊薯片喂在嘴裏,指向西方,說:“去那兒。”

江措說:“你先上車,我抽根煙。”

徐魯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偏頭看他從褲兜裏掏出煙盒,正欲點上,道:“你剛不抽了一根嗎?”

江措將煙喂嘴裏,擡眸。

徐魯不說了,扭頭去了車上。她從擋風玻璃看見他眯著眼深深的吸了一口,將臉側向窗外。

過了會兒,江措上了車。

他身上還有淡淡的沒散完的煙味,有一瞬間的撲鼻。徐魯揉了揉鼻子,看著後視鏡,目光忽然凝滯了一下。

江措正要發動車子,被她開口一攔。

他停下動作,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怎麽了?”

徐魯盯著後視鏡裏那個黑色的人影,喃喃道:“你不覺得那個男人有些眼熟嗎?好像在哪兒見過。”

江措看了會兒,黑眸一縮。

徐魯眯了眯眼:“這些日子我總覺得有人跟著我,旅館的門窗可能都是那個人幹的,怎麽會這麽快呢?”

江措倏地看向她,目光復雜。

徐魯想起那天雨夜從中轉車站下車,和江措賭氣走錯了道,後來發現有人跟著,她一回頭,一個帶著帽子的男人低頭和她擦肩,江措當時正好在身後。

如果他沒有跟上來,她現在怕是已經被拋屍荒野。

徐魯冷靜道:“把他引過去。”

江措知道她的意思,直接拒絕,道:“不行,太危險了。”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他的目標是我。”

江措言辭果決:“現在這個情況,那個女人應該是不在這,去了也沒用,我們直接去南坪。”

他話音一頓,又道:“去那解決他。”

徐魯想問的更清楚一些,江措已經發動車子,看著前方,臉色不是很好看,好像也並不打算和她說這個。

她也累了,不想問,靠窗睡覺。

照這樣的速度,三四十裏路,開車也不過近一個小時。徐魯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他在打電話,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她難得安下心來,又睡了過去。

到南坪是下午一點,太陽很曬。

江措直接開車將徐魯送到村委會,她還睡著。他也沒叫醒她,直接下了車,看見門口站著個男人。

男人也瞧見了他們,朝他走過來,指了指車裏的徐魯,道:“你好,我是礦山電視台的攝影師,徐記者的同事。”

江措微微頷首:“讓她睡會兒。”

男人挺年輕,看著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笑眯眯的看著他,問:“我叫藍天,你是徐記者的男朋友吧?”

江措:“不是。”

他從煙盒裏都出根煙遞過去,藍天笑著擺擺手說:“謝謝啊,抽不慣玉溪。”說著又道,“太硬。”

江措笑笑,給自己嘴裏塞了一根。

“你們來這幹什麽?”他問。

“徐記者沒和你說嗎?”藍天睜著個大眼睛,男孩子氣的嘿嘿笑了,“差點就以為你倆那關系了。”

江措抽著煙,沒吭聲。

“電視台就這些上山下鄉的活兒,只能我們新來的幹。徐記者也來沒多久,江城過來的地方記者,這回來南坪還是她主動請戰的。”藍天說罷搖搖頭道,“沒見過哪個女孩子主動要往山溝裏跑吃苦的。”

江措聞言,不動聲色的撣了撣煙灰。

藍天似乎是等了些時間,沒人說話,這會兒對著江措滔滔不絕,一張嘴都停不下來。

江措問:“待幾天?”

“快的話兩三天就OK。”藍天說,“拍拍農田,生活的人,主要是反應這邊的窮苦情況。”

江措問:“會播嗎?”

藍天聳聳肩,說:“誰知道呢,拍了也起不了真正的作用。”

江措問:“你們下午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