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我懂!你看我們老趙就不像其他那些有本事,我這些年越發不愛出門,見著以前的閨中密友都感覺沒有面子。”

“趙姑爺還是好,他德行好,也把你擱心上了。”

錢大姑嘆口氣:“他好的方面是不少,要不日子早該過不下去。”

當姑娘的時候重感情些,那會兒覺得我喜歡才是第一要緊,可你喜歡個人有時候就跟喜歡個東西沒差,當時拿他當寶,過了那勁兒日子就是湊合過,能恩愛一生的委實很少。

錢大姑當初是喜歡,她要嫁給趙文弼。

現在輪到侄女兒說親,她就不是當初那想法,人好不好往往要相處久了才知道,眼下能挑的就只有條件。李家看根腳是不如錢家,李茂唯二就兩份籌碼,一來他長得好,二來聰明會讀書興許會有前程。

錢大姑絕對是站在侄女這邊的,跟弟媳商量好了以後,她回去給李母回話——

“我替你試探了,有譜兒,但眼下不好談。且不說嫃嫃她對李茂沒任何了解,只說兩頭的情況,這會兒你去提親,我兄弟要是答應了,他沒面子,你也一樣。”

生出那樣出色一個兒子,李母很得意的,她一直覺得自己往後會活得比城裏這些富家太太要好。

但那是還沒到來的以後,眼下嘛,他們是比不上錢家。

一般來說,嫁女兒的最差也得是門當戶對,找個比自家稍稍好上半階一階的也正常。她家這情況,要不是兒子出色,哪可能高攀錢小姐?

李母不敢抱怨,她再次拜托錢大姑,讓她有機會多替李茂美言幾句。

“我兒子是真喜歡錢小姐,事情要是能成,她來我家肯定享福,我跟親閨女似的對她。”

錢大姑聽著好笑:“李茂的心意我知道了,那頭也知道了,我還問了嫃嫃,她心裏沒裝著誰,讓你們李茂加把勁吧。”

李母喜不自勝,從趙家告辭以後,就親自去了官學堂。

她說家裏有要緊事,請人家喊李茂出來,李茂趕著出來連汗都顧不得擦,一問才知道家裏啥事沒有,是他娘去拜托了趙先生家,請人家牽線搭橋。

“不是說等鄉試考完再談,娘你怎麽……”

“我怎麽?我還不是為了你!你不看看人家小姐是什麽條件,想娶她的少不了,我不去打點一下,等你這頭結果出來黃花菜都涼了,還談什麽?”

話是這麽說,李茂還是覺得他娘熱情太過,他又不能去指責。

這時候李母說:“我看那頭對你還是有些滿意,你要是能今年就中舉,好事很可能成。娘過來就是跟你說這個,你可千萬好好發揮。”

對這次考試,李茂準備充分,他把握很大的。

在反復求證並確定當娘的不是說假話騙他之後,他無處安放的心都定了,就好像漂泊的小船靠了岸。這些年來李茂最高興就是這一刻,當然更高興是考完鄉試以後,最後一場結束,他覺得這次十拿九穩,已經想象到來日放榜自己高中的情形。等中了舉人,他就有底氣去懇求錢老爺,請對方將愛女下嫁給他。

等考官閱卷的日子裏,趙姑爺去問過本人,跟著錢家那頭就知道李茂很有把握。

就連放假在家的錢宗寶都以為姐姐這回能訂出去了,還道讀書人好,明事理通人情,不像有些趕風口上發了點財,有錢是有錢,德行差得可以。

“就像唐旭,他就是家裏還成本人爛透了。以前在學堂就是混,被我舉發之後怕挨打就跑回來,你猜他現在幹啥?”

上午那會兒錢玉嫃放了兩個香瓜到井裏,剛撈起一個,正在指揮白梅切瓜。她順口一問:“在幹啥?”

錢宗寶一手托頭,一手拿個紙扇招風,懶洋洋說:“養好臀上的傷以後跟他爹跑了幾天,闖不少禍。他爹給擦屁股都不耐煩了,就把他扔在家裏,他待不住又往外跑,這段時間跟城裏那群二世祖打得火熱,當爹的比掙錢,做兒子的在比誰會花錢。”

錢宗寶說起來都替二姑心疼。

看看跟他一起玩的,謝三陳六家裏都是巨富,扔出來那點就是灑灑水,唐姑爺本來就不太會做生意,攤上這麽個玩意兒,家不得敗了?

錢玉嫃是不認識什麽謝三陳六,這兩家她知道啊:“他怎麽混進那裏面去的?人家肯帶他玩?”

“趕著去捧臭腳唄,他捧得舒服人家不在乎多個跟班。”

“那二姑不管管他?”

這問題錢宗寶也回答不上,他又不是二姑肚子裏的蛔蟲,哪知道人家怎麽想?

得說人跟人是不一樣,錢玉嫃聽說這事只覺得表弟坑爹,唐家那邊雖然也心疼錢,他們更高興唐旭打進了蓉城那些巨富少爺混的圈子。唐旭明明是個跟在後頭拍馬屁的,他回去卻說自己跟謝三少關系很好,見面都是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