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頁)

謝士洲表示他打算曲線救國。

問他什麽意思?

謝士洲說:“爹他們想看我上進,嶽父嶽母也盼我做點事情,可你說說,要我們這種人跟謝士騫一樣天天撲在那些無聊的生意上可能嗎?我盤算著我自己投錢搞個什麽。”

“你要自己開門做生意?還不如幫家裏忙!跟著老頭子起碼好混。”

陳六本來一點兒興趣也沒有,謝士洲就告訴他,什麽人做什麽生意,讓你開個酒樓你嫌無趣,換成是搞銷金窟呢?

“這城裏玩的其實不少,上台面的不多。比如城南有個富貴賭坊,名氣大吧?王家靠那賺了個盆滿缽盈,可你去過幾回?你去過嗎?”

“那地方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是熱鬧,但招去的也不過是貧民,他們能禍禍幾個錢?賺窮人的錢哪有賺有錢人的錢來得快?要是讓我來做,我給它裝得富麗堂皇,把端茶送水的換成漂亮女人……”

鬥牌擲骰這些謝士洲都會玩,他會,但不常碰,往往是給人湊角兒來上兩把。即便如此,那些場所憑什麽拉客靠什麽掙錢他想得到,又因為見的世面大,他比別人更知道怎麽刺激客人。

像這會兒,才不過舉個例子,他就把陳六忽悠進去。陳六聽完兩眼放光:“謝士洲你可以啊!搞個銷金窟出來,錢也賺了,自己玩兒也方便!”

錢宗寶在一旁聽著,心裏窪涼窪涼,回家這一路他都在想要不再勸勸姐姐?

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錢宗寶猶豫再三還是把他出去所見所聞跟錢玉嫃說了。相較於他,錢玉嫃要淡定得多。

“不是早知道他是個二世祖?要是跟你這樣積極上進,還能叫二世祖嗎?”

“姐你怎麽還向著他說?”

錢玉嫃想了想:“照你說的,他恐怕是想誘陳六入局,讓人幫著出錢出力。要達到目的是要吹噓得好,那話你信一半就差不多,別全當真。宗寶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大方,可也有些不動搖的原則,應下這門親事之前該了解的家裏已經了解過,那日他來提親,阿爹同他談了很久,你顧慮這些皆有涉及。”

“他以前確實懶散,氣性也不好,不聽家裏安排,愛嚯嚯錢。但哪個人都不會全是缺點,他不好色也不好賭是肯定的。謝士洲長這麽大,他家一直都很有錢,他爹娘也一直都管不住他,該不該見識的他都見識過,現在還好端端的,日後又能壞到哪兒去?”

作為謝家唯一的嫡子,謝士洲從來都是生在誘惑之中的,真不存在突然墮落。只是不想去學傳統的買賣,嫌那枯燥,想做點擅長的而已。

二世祖擅長什麽?

吃喝玩樂唄。

錢宗寶怕的是他姐夫開個銷金窟為自己掩護,天天上那頭吃喝嫖|賭。聽阿姐一說,他又想明白一些。謝士洲畢竟是個活人,腿長他自個兒身上,他真想去,有沒有這生意都能。

想明白以後,他有點不好意思:“是我小題大做了。”

“你是關心姐姐,姐姐知道。但我既然選了他,總要多信任一些。他一腔熱情撲在這事上,咱們提建議還成,上去就是一桶冷水不合適的。”

就這麽個耍成習慣的二世祖,他願意改,肯做正事就該鼓勵。

錢宗寶捧著臉,看向姐姐的眼神裏滿是欽佩:“姐姐要是男兒身,不知比多少人出色,想來可惜……”

“我看你是可惜沒個兄長承襲家業,可供你讀書考學。”

看兄弟的反應她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你要是學得很好,也想去考,去就是了。咱爹正當壯年,撐得起家業,有時間給你做想做的事。”

他們姐弟很有意思,早年是姐姐穩重弟弟活潑,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兄弟越發沉穩起來,反而做姐姐的隨性很多。

因是家中唯一的兒子,錢宗寶在無形之中給了自己不小的壓力。錢玉嫃有時會開解他,說人年輕可以瀟灑一些,想做啥去就是,能成最好,失敗了努力過也不後悔。

喬氏聽到他們姐弟說這一套,笑罵她:“別家都是做姐姐的勸反骨兄弟懂點事,到你這兒還反過來了!”

“看他想得太多,遇事不決,給擰擰。”

“擰得跟你似的,前一天明了心意後一天立下婚約?”

錢玉嫃聽了就笑,笑夠了才說:“有什麽不好?他來求親,我心裏也願意,就答應啊。”

錢宗寶也附和她:“姐姐魄力是比我大,我呢,還有得學。”

受了親姐姐這樣一通教育,之後再見到謝三陳六等人,錢宗寶放下很多偏見,他們之間往來融洽許多。但也只到二十七,之後幾天家裏非常的忙,直到守完歲,正月初一給長輩拜過年,錢家幾人才清閑下來。

喬氏昨個兒就給全府的奴才發過賞錢,錢炳坤也給夥計拿了紅封,正月頭上茶樓以及對面的茶葉鋪子都不開門,直到初五。初五一早他們炸了爆竹開門迎客,這時蓉城還在過年的氣氛裏,客人不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