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5頁)

王妃問他為什麽?

燕王說:“你十年心血也沒養出個孝子,就不必吹噓母子深情。昨日在宮裏面,母後先提出立洲洲做世子,皇兄說封小五做郡王,我說先給他通個氣好叫他安心,他卻不能接受,本王至多只能給他討個郡王爵來,既看不上,就回去當皇子吧,努努力沒準能封個親王。”

盛惟安剛才被扶起來,聽了這話,腿一軟又要跪下去。

想到昨晚上,燕王聽他說完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以為燕王會為他爭取,結果就換來這個。

十年!他在燕王府十年啊!就換來一句陪伴有功,給了幾樣不痛不癢的賞,現在要他拖家帶口搬回宮中皇子所去。

盛惟安才發覺燕王是這樣冷酷的人,而他夫人秦嫣這會兒已經哭出來了。

秦嫣求救似的看向王妃:“只是事發突然相公他一時接受不了,他哪裏是要回宮?姑媽你幫我們說說,不要回宮,就在王府,哪怕分出去都行!”

王妃能怎麽樣?只能朝燕王那頭看去,燕王就跟看了場鬧劇似的:“現在說這個話,已經晚了,聖旨都下來,還指望皇上能收回去?你與其在這兒抹眼淚,不如去打包收拾,這些年王府給你們置辦的東西盡可以帶走,收拾好就回宮去吧。”

燕王又不是瞎子,昨天府上這些是什麽態度他看得清清楚楚。

當時他就有些不舒服,但想到事發突然,誰都沒準備,也理解他們。

本來想著稍微忍耐幾天,等盛惟安單獨開府就好了,以後逢年過節見一面,平常不用碰頭。誰知道他不想出去,想讓洲洲出去。

燕王這個人,下決定比誰都快,他狠得了心。

盛惟安還是不夠了解他,就硬生生倒了黴。

這場鬧劇在側妃等人眼中好看極了,錢玉嫃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就拽了拽謝士洲的衣袖子:“我渴了,想回去喝口水。”

謝士洲看他老子一眼,牽上媳婦兒往回走,走出去一段之後,看邊上只得貼身伺候的兩個,沒別人了,他道:“我回京路上才知道他有個養子,當時就在想到京城以後會不會鬧起來,他保證說他會安排好的,煩不上我,我真就信了他的邪!”

錢玉嫃剛才是看王妃的反應,心有點堵。

想起之前在謝家,身份拆穿之後他們看謝士洲不是奚落就是防備,都覺得老太太疼他,怕被他分走家業。

當時還能說他不是親生的,作為養子人家防備你正常。現在他回了自個兒家,結果也差不多,剛才王妃跟五皇子夫妻上演那出,錢玉嫃看著可笑極了。謝士洲他已經受了許多罪,乘了一個月馬車大老遠來,被人視為強盜,恨他搶了自己的東西。

那當下,錢玉嫃一點不開心。

直到走出來,順著遊廊看了看府上這景,她心裏才通泰一些,想著十年母子生出感情也正常,謝士洲有他親爹,還有皇上跟太後娘娘疼愛,已經得到很多,不該貪心。

這麽想著,她臉色也緩和些。

“之前在蓉城,總覺得你爹霸道,這麽對比下來,他已經很照顧你了。換個人來不用趕著當壞人,咱們都跟著到京城了,也不可能再返回去,真受了委屈還得忍下,他其實可以把你跟五皇子一起留下來,只要拖著點,兩頭都說好話,你看他才四十幾歲,不用那麽早立世子……今日這出還是怕你想不得吧。”

錢玉嫃捏捏男人的手,停下來看著他說:“相公你該徹底從換爹這事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他對你嘴上雖不客氣,心裏是惦記的。”

謝士洲聽了半天,問:“現在改口喊我相公,不喊大名了?”

錢玉嫃:……

“我跟你說正事呢。”

謝士洲也不往前走了,就在一旁坐下,他拍拍身旁,讓媳婦兒也坐下。

白梅等人自覺退開,謝士洲一身懶散的倚在美人靠上,他說:“我早就不想那些事了,人活著不能總往回看,得朝前走,這道理我明白的。”

錢玉嫃隨他坐下,想想這兩日的經歷,她還覺得很不真實:“我以前都沒想過自己能搬進王府來住,也沒想過能進宮去看看。”

“現在體會到了,感覺怎麽樣?”

“感覺啊……”錢玉嫃左右看了看,沒人靠近,這才貼到謝士洲耳邊,告訴他,“昨天進宮的時候就只顧著緊張去了,心裏不停想別丟人別丟人,進宮那會兒什麽都沒敢看,要說還記得啥,只記得走了特別遠的路。你記得嗎?我第一次去謝家的時候就覺得很氣派了,你說住習慣了也就那樣,現在回頭去看,還真是也就那樣……”

謝士洲笑得不行。

錢玉嫃拍他一把:“笑什麽?你就一點兒不緊張嗎?”

“你不是看著?你看我緊不緊張?”

錢玉嫃感覺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