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4頁)

秦家同燕王府是姻親,按說哪怕燕王不去,他也該派個人過去一趟。

可他沒有。

京中各家認為燕王恨女兒不成器的同時對秦家應該也有怨氣,前頭那出會鬧得收不了場根本就是秦嫣跑去廟裏惹了禍,後來盛飛瑤也是讓秦三奶奶撩起火氣才會犯下大錯。

秦家靠了燕王府這麽多年,沒見為王爺分什麽憂,反而添了如此多麻煩,換做誰都不會痛快。燕王沒動用手中權勢打擊報復他們,很客氣了。

燕王的缺席在秦家人心裏蒙上了巨大陰影,哪怕府上還有當官的人,秦家上下還是陷入到恐慌之中,覺得這個家會不會就要倒了?

除了燕王,還有個人也借秦家辦喪事出了風頭,那就是盛惟安。

當日他想著秦嫣若是倒了黴自己也好不了,這才趕著進宮去想幫她說話。若早知道秦嫣會下堂,他才不往宮裏去,現在好了!他除了幫著求情之外啥也沒做卻付出了慘痛代價,連郡王爵位也丟了,盛惟安能不恨?在他看來秦氏女就是禍害!是瘟神!

趕上他家辦白事,盛惟安就做了一件讓謝士洲和錢玉嫃深感熟悉的事。

他給秦家送了一排花圈,那架勢根本不是去祭奠秦老,而是給人全家送終。

錢玉嫃聽說雲陽郡主完蛋的時候只是有些唏噓,聽說送花圈這事險沒忍住笑。看她嘴角一揚,謝士洲立馬會意,問:“是不是想起當初唐家辦的那場喪事?”

不點破還好,點破之後她也不忍了,抿著笑應了一聲。

謝士洲說:“雖說五皇子去添了點亂,其他那些還是照規矩來的,據我所知秦家這場喪事辦得還是體面,但估計是最後的體面了。”

說到這,他還有些感慨:“我以前就知道,你只要有錢,別人哪怕心裏不爽也得捧你臭腳,你看我現在還改了很多,就我以前那樣,除開那些個迂腐書生也沒人敢說什麽。有錢就很不得了,你若是大權在握,那他連不爽都不敢有。秦家本來就很慘,他府上辦喪事作為姻親我爹沒去,我爹擺出這個態度,還有幾個有膽同他們往來?”

有些心情他以前不懂,有了明姝之後多少明白一點。

女兒就算長歪了,你心裏恨鐵不成鋼,看她辦了蠢事你想收拾人,可要是她在別人手裏遭了大罪,當爹的心裏也不會好受。

他怪罪秦家也正常。

但謝士洲不同情他,盛飛瑤會是這樣,王妃要背大鍋,各家女兒都是當娘的在教,當爹的很少會管。也不代表爹就沒責任,他要是肯在家裏多用點心,有些問題早就能發現了。

“當初盛飛瑤跑這頭來鬧,我煩死她了,現在想想,她倒給我提了個醒。”

錢玉嫃朝他看去,問怎麽說?

謝士洲道:“你看我二十歲才發現自己除了會投胎簡直一無是處,我是讓老太太寵的,老太太疼我,我靠她過得舒坦極了也不能埋怨什麽。可真要說,有了兒女以後太寶貝他興許不是好事。你看我是一個,盛飛瑤是一個。我比她強點兒,強在哪兒?強在謝家那頭有幾個得寵的小妾還有兩個比我出息的兒子,我常看他們耍心眼,也跟著學了一些。”

錢玉嫃反手指了指自己:“我怎麽說?”

“真要我說?”

“你說,我聽著。”

“嫃嫃你膽子一點兒不比盛飛瑤小,可能因為錢家在蓉城屬於比上略顯不足比下又綽綽有余,你見著人遇上事慣會衡量。”

錢玉嫃想了想,他好像真沒說錯。

自家倒好不壞的,她就得記住哪些是惹不起的人,惹不起她,又不想放低姿態去捧著她就避著點。除了這個還有,“我受爹娘影響也大,我爹是道道地地的生意人,說話做事都很圓滑,他想籠絡誰就沒有不成的。還有我娘,你平時看她和氣,那時表姐對不起我,我娘護我就跟母雞護著小雞崽子似的。”

這個比方打得好,謝士洲想起媳婦兒也曾那麽護她。

果然生在什麽家裏有怎樣的爹娘對人的影響太大了,人都是跟誰學誰的。

“我以後要是把明姝慣得厲害了,嫃嫃你得拽著我點。”

“就怕不用你出馬,太後她們就將咱家這個捧上天了。”

“不行!我女兒絕對不能變成盛飛瑤那樣!她那個樣子,你看了煩,想想又可憐。”

“要我說,像她那樣的人,怕是最不想看別人可憐她。你要在她面前說那種話,她一定覺得你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就吃了個教訓,也沒有很同情,說到底是自己作的……”

兩個都是才當了爹娘,確實有很多要學的,聊得正起勁呢,女兒哭了。嬤嬤本來守在外屋,聽到聲響就往裏邊來,進來看世子爺抱著小仙女不知怎麽辦好。

讓他瞧瞧人是餓了還是尿了,他都不成。錢玉嫃坐到床沿邊在穿鞋了,這時負責照看明姝的嬤嬤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