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當然先不提這一行人的人心裏有多波瀾萬丈、恨不得對著這一地明顯只有威力強大的天雷才能造成的焦痕捧臉尖叫出聲,光看這個小一點的邪修的反應也很能說明問題了。

這家夥原本被一捆粗麻繩紮成了個粽子的形狀,綁得那叫一個嚴實,動都不能動;等到特別督查組的人來了之後,天可憐見的,這個小邪修之前從未見過這麽大的場面,更沒見過這麽多的正道修士,沒被當場嚇破膽就很好了,只能在地上像毛毛蟲一樣徒勞無功地扭動。

等特別督查組將其捉拿歸案之後,才發現這家夥一問不知,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而且還是在各種測謊的儀器和咒術下的真正“不知”:

“天雷是誰引來的?那肯定不是我和師傅啊,邪修從來不避著這些東西就不錯了,怎麽可能主動去召使它們!還沒等天雷打下來幾道,我就暈過去了,怎麽可能知道來的是什麽人!”

“用的什麽咒術?我聽見是聽見了,可壓根兒就記不住,怎麽辦?沒糊弄你們,真的,你們也知道,我們邪修從來用不到這些拗口的玩意兒,跟你們的言出法隨不一樣,我們從來都是法隨意動,要不怎麽說修正道累嘛,對不?哪兒跟得上我們輕松又快活。”

“我怎麽投身邪道的?我師傅把我從孤兒院接走,我就一直跟著他了唄,怎麽,現在查個案子都要詢問祖宗十八代了?真可惜我不知道我祖宗是什麽人,幫不到你們咯。”

——這家夥的態度可真真能氣死個人。說他不配合吧,人家還把什麽事兒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了;可是你說他配合吧,這家夥嘴裏又每個正形,

饒是許君命身為特別督查組,對“如何從滑不溜秋的邪修們口獲取情報”這件事最為熟練的人,也險些沒被這人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給氣得一個倒仰從此長久罷工。因此在場休息階段,他逮著個人就要訴苦的動也就很能理解了:

“說真的,要不是為了弄清施以援的究竟是哪位前輩,或者是至今仍有傳承的世家新人,我才不要去審這個臭小子!”

結果好巧不巧,被他逮住的又是個特別督查組的新人,對這些處理的門門道道丁點都不清楚,便本著“虛心求教不懂就問”的原則問道:

“可是不管是前輩還是新人,大家都是正道修士,互相扶持、彼此幫助難道不是應當的麽?為什麽要分得這麽清楚?”

許君命難得耐心地給新人解釋了起來:

“哎,看在你是還沒分配部門的新人的份上我來給你講講其的門道吧,等以後你要是真的去了負責跟人接洽的部門可千萬別再這麽兩眼一抹黑了。”

“如果是德高望重、閉關多年剛剛出關的老前輩的話,他們作風正派,行事有準則,自然不用擔心,硬要擔心的話,也只擔心這些老人家們還能不能跟得上現在日新月異的時代就成;但是如果是世家新人的話,就得好生觀察了。”

“你還記得現場的那些痕跡麽?”許君命問完,看著這個新人茫然點頭之後才繼續解釋道:“那些痕跡明顯只是一個人造成的而已。你想想,能夠以一人之力引發這種程度的天雷的,雖說不是沒有,可是這些大能平常都會呆在自己負責的區域裏,保護這部分區域的人;事發之日,沒有一人離崗,那這家夥就只有可能是新人了,還是沒在我們這裏登記過的。”

“‘天才’永遠是最容易讓人留心的,也是最容易被贊美和盛譽毀掉的。”

然而此刻,葉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特別督查組的人擔心上了,更不知道許君命已經像個操心的老媽子一樣,替她規劃好了以後的修行之路應該怎麽走才能不走岔路。

她坐在羅羅鳥的背上,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往龍虎山,還不忘囑咐羅羅鳥:

“別飛太高,小心跟人撞上!”

羅羅鳥對此不屑一顧,從鳥嘴裏噴出一聲相當不屑的“嗤”聲,用實際行動表明了對自己飛行水平的自信。但是它還是不敢違抗葉楠的命令,只好拍打拍打翅膀,飛得低了一些,但是嘴上還不認輸地犟著呢,甚至試圖轉過頭去叼葉楠的衣角炫技:

“我怎麽可能跟什麽東西撞上——”

話音未落,葉楠便眼疾快地把它的頭掰正了,提醒道:

“看路。”

羅羅鳥定睛一看,就險些被一架迎面而來的無人給撞個正著。嚇得它當即來了個一飛沖天,甚至還嚇得用它那張鳥嘴蹦出了人類的語言:

“那是什麽東西!好嚇鳥,嚇死鳥了!”

“那是無人,你個傻鳥。”九尾狐恨不得抓緊一切時間顯擺它在醫院的時候了解到的知識,好讓葉楠認識到他才是山海古卷裏最聰明最不會給人添亂的妖獸,這樣它在外面逗留的時間就能更長了,能吃飽肚子的幾率也會成倍增長。於是它便趕緊搶了羅羅鳥的話頭,對著山海古卷裏一幹大妖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