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太後脾氣不大好,最不喜別人遲到。從仆婦的神情上來看,太後大概已經動怒了。

容茶曾經挨過幾頓批,心覺自己得趕緊過去。

但抱著貓兒去,確有不妥。

她遂將貓交給旁側的宮人。

“寶兒,你將鐵柱帶回去,多讓人看著,別再讓他到處亂跑了。”

寶兒小心翼翼地接過貓,掉過頭,往容茶的寢殿方位而去。

只是,距離容茶有數丈路的時候,尉遲璟的貓眼裏溢出痛苦的神色,暗道不妙。

熟悉的感覺重新襲來。

胸悶氣短心慌慌。

雖然他還沒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但他明白地覺察到一點,他暫時離不開容茶。

於是,尉遲璟縱身一躍,從寶兒懷裏跳下去。

他匆忙地追上容茶的步伐。

容茶覺得身邊有動靜,停下腳步。

尉遲璟趁機擡起兩只前爪,直起身子,扒拉著她的裙擺,死活不肯松爪。

容茶的自信心頓時爆棚。

看來她還是很有親和力的嘛。

這只貓昨日還不讓她碰,今日,就已經黏她黏到離不開的地步。

與此同時,她有些犯難。

仆婦瞅了瞅玉雪似的貓兒,笑道:“太子妃,我看這貓兒很喜歡你,你還是將它帶上吧。太後娘娘也養了幾只貓,平日裏,也喜歡逗貓的。你將貓兒帶去,太後娘娘不會責怪你的。”

尉遲璟:不,他沒有,他是迫不得已。

雖是這麽想著,尾巴卻不由自主地高高翹起,尾巴尖還貼上容茶的小腿。

容茶猶豫了一瞬,終是將貓抱起來,隨仆婦去了。

東宮正殿內。

太後坐在上首,半闔著眼,聽東宮總管匯報東宮的大小事務。

數名仆婦侍女侍奉在側,為她捶背捏肩。

今日,太後來時,幾位皇子以及寧貴妃也以探望太子的名字,跟了過來。

這麽多人中,有幾人是真心探望的,容茶就不得而知了。

她讓人沏了香茶,招待各位貴客,再適時地表現出愁苦的神情。

太後問什麽,她答什麽,只是回答得不大如意。

有些事務,還要靠張總管提示,她才能說全。

“宮婢侍衛暗中私會之類的事能從輕發落?每逢過節,東宮宮人的賞銀總是高出幾倍?太子妃仁心太過,在處理宮務時,未免太稚嫩了些。”太後沒了什麽好臉色,話也說的重了些。

“皇祖母說的是,我定當向張總管好生請教。”容茶答得乖巧,面上多了些恐慌,像是怕再被責怪一樣。

而窩在她懷裏的尉遲璟知道,她這句話說的有多敷衍。

因為她將貓的身體當做畫板,手指在貓身上一下一下地畫著圖樣,短短時間內,已變幻了數種圖樣。

隱在裙下一雙腳,則是在薄絨地毯上打著圈。

尉遲璟都懷疑,她方才的回答,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罷了,哀家也不好指望你太多。”太後輕揉眉心,岔開話題,詢問容茶有關太子的身體情況。

容茶規矩地將禦醫的原話轉達一遍。

這些話,禦醫都曾和太後說過。

可太後仍想聽到不一樣的答案。而每聽一遍,都是一場煎熬。

她皺了眉,眉間的一抹郁氣揮之不去,鬢邊的白發愈發惹眼。

太後不說話,其他人也都屏氣吞聲。

殿內靜悄悄的,外頭淒淒切切的哭泣聲,一點點地傳了過來,到後來顯得愈發清晰。

“是何人在哭?”太後雙眉間的褶皺愈發得深。

“是章昭訓。”

那名仆婦跟太後說明了緣由。

太後輕點下顎,記起自己來時,的確是看到容茶和章昭訓在雪地裏的爭執。

但章昭訓有錯在先,她也不會公然為章昭訓做主,亂了分位。

現在,聽聞太子身體沒有好轉的跡象,太後想起章昭訓還有一子的事情來,

雖說小皇孫並非嫡出,沒有繼承皇位的希望,但想到那孩子有可能太子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時,她便是哀慟不已。

“天寒地凍的,讓章昭訓跪在雪地裏不合適。如今,太子昏迷在榻,妃妾不和睦的事,傳出去也不好聽。”太後吐了口濁氣,吩咐道:“讓人去將她傳進來吧。”

章昭訓進來時,細嫩的臉蛋,被冬風刮得通紅。走路時,她的膝蓋直打哆嗦,無聲地在告訴所有人,她受了什麽樣的欺負。

饒是如此,她在給太後等人行禮後,還是艱難地繞到容茶面前,為容茶斟滿一盞茶。

“姐姐,妹妹一時護子心切,得罪了你,現以茶謝罪,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章昭訓遞了茶,神情間,帶著明顯不過的怯意。

寧貴妃抱著些看戲的心態,笑著添上一句:“太子妃,不管怎麽說,小皇孫都是太子的親骨肉。你看在小皇孫的份上,也該多關照章昭訓才是。”

寧貴妃入宮時間晚,聖眷正隆。她膝下的九皇子,是所有皇子中年紀最小的,但很受皇帝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