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本看起來很正常的貓,忽然朝容茶撲來。

貓臉對準她小巧的下巴,就是一頓磨蹭,貓爪繞到她的頸子處,試圖將她抱住。

這一看就是一只深深迷戀著她的貓。

容茶的酒意全消,徹底清醒了。

小貓才兩個月,遠沒到爆發動物本能的時候。

貓現在做出這種舉動,難道是撞了邪?

容茶頓覺驚悚。

她喊了春曉進來,兩人齊力,想將貓移開。

但這只小貓崽所爆發出的力氣,超乎她的想象。

多使點勁,她又擔心傷著它。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認清這是一只小貓崽,她會以為非禮自己的是一個男人。

尉遲璟也很苦惱。

他一個平常最懂克制的人,竟然在當貓時,栽在了最劣等的情.藥上面。

這下,成了個莽漢,不,成了只莽貓。

他一邊嫌棄目前的自己,他又用貓耳朵貼上容茶的兩耳,四爪還很不安分。

悲乎,孤的晚節要不保!

這時,竹簾忽地被人掀開,有人沖過來抓過貓。

他的手指精準地扣在貓的後勁處,將貓提到案上,輕易地給制住。

他的手勁到位,既沒傷著貓,也沒讓貓爪劃傷容茶的皮膚。

尉遲璟仰起貓腦袋,看清了來人。

那是大皇子。

大皇子是文淑妃所出。文淑妃是來自博羅國的和親公主。長時間下來,博羅國勢微,因而,文淑妃也越發不受寵。

如此一來,大皇子的存在顯得有些尷尬。

在尉遲璟的印象,他這位大哥,很注重避嫌,從來不會多管閑事。

今日,大皇子卻一反常態。

身為男人,尉遲璟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的心裏莫名多了團火。

不知是由於情.藥的作用,還是那股子悶氣,他開始劇烈地掙紮。

利爪悉數暴露,劃傷大皇子的指腹。

春曉一驚,對容茶說道:“太子妃,這只貓兒實在是兇了些。它在你身邊待了好幾天,都還沒被馴服,還險些傷了你,看來是它的野性是抹不去的。等回東宮後,奴婢還是讓貓坊的人,再送只溫馴的來吧。”

此話倒是提醒了尉遲璟。

再看看容茶,他瞬間想起,他現在的狀況,一旦沒了束縛,很可能會做出傷到她的事。

他一向高傲,不能做出這等跌份的事,就當是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著想。

尉遲璟憤而甩頭,再默默地團起毛茸茸的爪子,低下腦袋,心甘情願地被制服。

容茶覺得這只貓的情緒好像敏感了些。

但養貓講究眼緣。

她第一眼就喜歡這只貓。相處了幾天,她也沒有生出將貓送走的念頭。

忽聽一聲奶萌的叫喚響蕩在雅間。

“喵嗚——”

容茶轉眸望去,見貓眼澄凈,沒有惡意,宛如無雜質的藍寶石和黃寶石。

貓看起來並不想傷她,就算難受,也是低頭咬宣紙。

一團小小的雪白毛球,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她的心尖微顫。

容茶對大皇子道了歉,讓春曉找人為大皇子包紮,再過去,試探地伸出手指,在貓臉兩頰刮了刮。

尉遲璟燥熱難耐時,鼻尖襲來清冽的幽香。幽香宜人,他的心緒稍緩,逐漸寧靜。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輕舔了她的青蔥玉指。

貓的舌頭嘗不出甜味,而他竟感覺自己嘗到了清甜的味道。

容茶由貓舔著,兩頰生出自然的笑靨。

她柔聲細語道:“你看,鐵柱其實也可以很乖。”

幾人望去,覺得這貓在安靜時,確是可愛。

這世上可能沒有比這更好看的貓兒了。

但是,貓方才突如其來的狂躁,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呢?

幾人開始冥思苦想,順便還將雲來酒肆幾位擅奇謀的才俊喊了過來。

“這貓怕不是中了藥?”五皇子不愧是風月之地的常客,觀察了半天,就得出了這等尋常人想不到的結論,“三嫂,它是不是在春風樓誤食了什麽東西?”

容茶一拍腦袋,覺得有點道理。春風樓身為赫赫有名的煙花之地,酒水茶點裏,可能都添了助興的藥。

貓兒還真有可能不小心吃了什麽。

這樣的話,問題就大了。容茶摸著被貓蹭過的下巴,尋思道:“難道要給他找一只母貓來解決?”

尉遲璟剛對容茶生出一絲信任,聽了這話,當場給她表演了一個刨紙。

貓爪差點將一沓紙都刨亂。

尉遲璟的內心在咆哮。

誰要母貓,孤要做也是跟你做。

“太子妃機智。”春曉在一旁豎指。

容茶想了想,卻又搖頭,“不行,鐵柱還太小了。”

就算有了母貓,鐵柱也不行。

貓還是個寶寶啊。

好在五皇子讓人去找了專門給動物治病的大夫來。

大夫給貓診斷過後,取了合歡散的解藥,往小瓷碗裏倒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