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邀請

唇被堵上的瞬間,容茶的胸膛裏仿佛集聚了一股子熱氣,無處揮發。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與她的相互交纏,連空氣都是燙人的。

得了空時,容茶呢喃了一聲“殿下”。

因是氣息短促,這聲呢喃裏,竟是添了些嬌媚的意味。

尉遲璟擡了眼睫,含了澹澹的笑,如日光初照於薄雪上。

容茶的眼眸迷離,含了盈盈的波光,似乎能沁出水光,面頰上泛著兩抹粉霞,如同一只在林中迷了路的麋鹿,正在不知所措地尋找出口。

尉遲璟見了,心裏如有千萬只螞蟻在爬,撓得他心裏癢癢的。

他又是一擡手,攬過她的身子,再次封了她的唇。

待被吻到天昏地暗,險些要暈厥過去時,尉遲璟才堪堪將人放開。

桃花瓣簌簌而落,些許花瓣灑落於男人的肩頭和發冠上,和著眼角眉梢的淡笑,他在這一方天地裏顯得遺世而獨立,容茶看得有些出神。

她輕咬了唇瓣,方才察覺到細微的痛意。

她很想問他是什麽意思。這個男人之前不是說不會碰她的麽?

為什麽現在突然拉著她,來這麽一下?

這還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在迫不及待地給秀恩愛給人看嗎?

幸好,剛才附近的人都散了。

尉遲璟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微彎唇線,直白道:“因為孤想做,便做了。”

容茶:“……”

“果然是甜的。”尉遲璟的指腹揩過薄唇,心滿意足地走開,“父皇剛找孤商議事情,孤暫時要走開一會。你繼續好好表現,再給孤丟臉,孤晚上去找你。”

晚上?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容茶只能暗暗在原地跺腳,憤憤罵道:“狗太子不僅想來套路我的身體,還想來套路我的心,他是飄了嗎?”

她懷裏的小花也在叫得更歡,似乎在表示,她罵得對。

小貓咪也有脾氣。許是由於尉遲璟方才摟著容茶,將它擠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它就不那麽喜歡他,只喜歡在容茶懷裏撒嬌打滾。

不多時,昌平大長公主跟人賞花,來到此處。

見了容茶,昌平大長公主不由得問了句:“太子妃,比畫的時間快到了,你要去做準備嗎?”

容茶斂了心神,詢問道:“大嫂的身體好了嗎?”

“太醫剛去看過,說她只是過於憂慮,無法適應罷了。現在,她歇了一陣,喝了點藥,放松下來,倒是好了不少。”昌平大長公主道:“她也倒是有好勝心的,沒忘了跟你的比試,等身體一恢復,就急著說,要與你比畫。”

“那我這就過去,不能讓大嫂平白等我。”容茶整理一番,深吸了幾口氣,將尉遲璟淡忘,往比試的風波亭過去。

其他人也一同跟過去。

“咦,三嫂,你的唇怎麽有點腫?”旁邊的十四公主卻一直盯著容茶。

盯了一路,十四公主忍不住將疑惑說出,並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繪聲繪色道:“好像還紅彤彤的,我的唇怎麽沒那麽紅?”

容茶一愣,面上不無囧意,頓時連步子都走不動了。

昌平大長公主的經驗豐富,自然猜得出來是怎麽回事。

聽說剛才太子也往這邊來了,想必,定是太子的傑作了。

“傻丫頭,那是唇脂。”她拍了十四公主的肩,笑了笑,將話題掠過。

而後,昌平大長公主轉移眾人的關注點,指了賀蘭心,提醒道:“大皇子妃既然準備好了,就讓她和太子妃開始比畫吧。陛下有事不能繼續賞花,他臨走前說了,等她們作完畫,再將畫給陛下送去。”

容茶緩了兩口氣,尷尬地在風荷亭裏坐下。

感覺到有一道鋒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容茶掀眼皮,瞧了瞧,便見賀蘭心已走過來,就坐在她對面。

賀蘭心看向她的眸子裏,不時地會躥出一團團火焰,顯然是對她有不小的怨言。

“這回,可以由我先來作畫嗎?”賀蘭心問長公主和太後,“反正,之前太子妃搶了我的簽,我想,這回也沒有抽簽的必要了。”

這也算合理的要求,昌平大長公主和太後沒理由不答應。

“就讓大皇子妃先來吧。”昌平大長公主轉過臉,對容茶說道:“本宮讓人去煮了銀耳蓮子羹。你先前彈琴,怕是耗費了不少體力。待會作畫,難免要費些力氣,你先用碗蓮子羹,以便養精蓄銳。”

容茶點點頭,謝過大長公主,再認真地看賀蘭心作畫。

為了公平起見,昌平大公主直接以“牡丹”為題,讓兩人作畫,避免因比試難度不同,而帶來糾紛,傷了和氣。

賀蘭心作的是一副蝶戲牡丹圖。

她不愧是尚書千金,在作畫時,仿佛胸有成竹。

只見她左手捏住衣袖,右手手指輕巧地運轉畫筆,勾勒牡丹花的輪廓。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畫作的大體圖樣已是逐漸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