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邀請(第2/4頁)

因她的出色表現,諸人將方才比琴藝的事拋卻到腦後,欽佩聲開始陸續響起。

中途,一名侍女遵照大長公主的吩咐,給容茶送來一碗蓮子羹。

“太子妃,銀耳蓮子羹來了。”

容茶轉過頭,剛要接過蓮子羹時,侍女似是被誰踢了一腳,打了個趔趄,身子猛然往前撲去。

盛了蓮子羹的碗險些脫離了她的手。雖然她及時將碗捧住,但碗內的湯汁已是潑了出去。

“嘩啦”一下,滾燙的羹湯被灑到容茶的手上,當即將她的右手燙紅一片。

侍女的面色白了一片。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她的膝蓋不自覺地開始打顫。

她惶恐地跪下,不住地叩頭,“請太子妃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而在場的女眷眾多,她根本不知道剛才是誰踢了她,就算說出來,也沒人願意信她。

“給本宮先將人給帶下去。”昌平大長公主怒了,匆忙讓人請太醫過來,給容茶處理傷口。

太醫過來,細致地為容茶上藥,並將她的手包紮好,千叮嚀萬囑咐,“太子妃切記,在往後的半個月內,你的右邊千萬不要使力。”

而容茶被燙到的是右手,作畫怎麽可能不用到右手。

現在被燙傷了,短時間沒辦法痊愈。

就算能握住畫筆,也沒辦法正常作畫。

昌平大長公主輕握住容茶的手腕,為難道:“要不這回先作罷。要不然,你強行用力,讓右手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此時,賀蘭心的蝶戲牡丹圖已經完事。

圖上幾簇牡丹花葉飽滿,色澤艷麗,花瓣層層盛綻。停在牡丹花上的幾只蝴蝶,翩翩起舞,畫得如同活得一般,下一瞬,似乎就能從畫裏飛出來。

而賀蘭心在畫上所提的一首詞,亦是很符合畫作的意境。

賀蘭心目睹剛才一幕,擱下畫筆,挑起眉,用飽含關切的語氣說道:“是啊,太子妃。還是身體要緊,我方才身體不適,也沒有逞強。你也不必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容茶聽罷,卻是流露出溫婉得體的笑容。

“我只是右手不大行,但我的左手也沒問題啊。”她放下纏滿白紗布的右手,擡起左手,靈活地張了張五指。

“你該不會打算用左手作畫吧?”賀蘭心不可置信道。

“有何不可?”容茶自信地起身,有條不紊地吩咐道:“去給本宮備下紙筆和顏料。”

宮人們按照吩咐,取來新的紙筆。

容茶登時用左手提筆,蘸了顏料,在紙上作畫。

她的眼眸裏神采煥發,下筆如有神。

只不過,她畫的並不是普通的風景畫。

在她的畫卷中間,一位著了薄紗裙的女子正在對鏡梳妝。而女子的臉是側過來的,俏麗的容顏上隱有羞赧之色。她的仿佛受了誰的打擾,心神全然不在梳妝上面,青蔥玉指也擱在邊上的粉色牡丹花上,讓花瓣沾上一塊脂粉。

再往畫作的左側看去,才見一位男子倚在門邊,含情脈脈地望著女子。

“太子妃畫的是什麽?”賀蘭心看得一頭霧水。

“太子妃圖中的牡丹,莫不是弄脂?”十四公主向來喜歡花草,清楚弄脂的典故,驚喜地將典故道出,“我看過一本冊子,說是前朝有一名寵妃,她養了一盆牡丹花。在她有一次梳妝打扮的時候,皇帝忽然來到她的寢宮,她受了驚,不小心將脂粉沾到牡丹花上。從此以後,就有了弄脂牡丹。”

經過十四公主的解釋,諸人恍然大悟,再用欽佩的眼神看向容茶的畫作。

如是一來,容茶的這幅畫裏,便是有了豐富的故事內容,足以引人遐想。

今日來參加花朝節的女眷,大不多都是腹有詩書,對書畫也頗有鑒賞品味。

針對賀蘭心和容茶的畫作,她們已紛紛表達自己的評價。

“要我說,大皇子妃的牡丹,畫工更精細,構圖也更規整,每一處細節都很完美,應當算是上乘之作。太子妃雖然將一個故事畫了出來,但在細節方面,卻是稍有欠缺。”

“我認為,論格局和新意,當然是太子妃的畫取勝。至於細節,你不要忘了,太子妃可是用左手作畫的啊。能用左手作畫已實屬不易,更何況,她能別出心裁,將弄脂的典故融入其中……”

是啊,光憑左手作畫這一點,太子妃就遠勝大皇子妃。

昌平大長公主和太後皇後等人交流一番,樂呵呵地誇了幾句。

先前還在誇賀蘭心的那些人,早已轉了話頭。

賀蘭心杵在原地,神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大嫂或許還不知道,我其實是個左撇子。”容茶從賀蘭心身旁經過時,輕聲提醒了一句,便挺直了背,走出風荷亭。

*

禦書房內,皇帝的神色不太好,手指揉了眉心。

近日,因倒春寒的到來,南地爆發了一場雪災。皇帝身體初愈,不適宜處理過多政事,太子又放手不管事,皇帝便將救災之事,全權交由大皇子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