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頁)

貝絲聽見這番話,氣得滿臉漲紅,恨不得沖上去給那名婦女一巴掌。和白蘭芝一樣,她以前並不明白做女寵有什麽不好,與人接觸後才發現,女寵是牲畜一般的存在——頭腦較靈活的情.婦甚至能霍亂朝綱,而她們只能被圈養在後院裏,連情.婦都不如。

她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從哪裏反駁。對方已經把她貶為妓.女了,難道要長篇大論地告訴她公爵有個古怪的癖好,他只願意碰才華橫溢的女子,而她們還沒成為才華橫溢的女寵,就被趕了出來。先不提這內容有多麽荒誕,連她自己聽了都想笑,以這婦女的性格,估計都不會聽她把話說完。

貝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白蘭芝的身上。不知不覺間,白蘭芝已成為了她行動的標杆,她自己卻沒有發現這一點。

白蘭芝面對這個場景,相當心平氣和,自從聽了埃裏克說他是個舉國追捕的逃犯後,她面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心平氣和了,除非埃裏克還對她隱藏了什麽大秘密。

她踮起腳,和婦女擦肩而過,十分輕松奪走了對方手裏的報紙,只見一行黑體標題:“女版”濟貧院年開銷近10000法郎,究竟是什麽力量支撐她“行善”?

記者像是生怕過於窮困的民眾,無法理解標題裏的含金量一般,一連串舉了很多例子:對於我們很多人來說,1法郎是1天的生活費,2法郎可以吃1頓奢侈的晚餐。要知道,一個傳達員的年薪是1000法郎左右,一位醫生的年薪也才10000法郎上下,而白蘭芝隨手就揮霍掉10000法郎,到底是誰在支持她行善,而她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麽?

在普通民眾眼裏,一些出身低微卻能和上流社會搭上關系的女性,被稱為“交際花”。這類女人依附於有權有勢的男性,開銷奢侈鋪張,他們已見怪不怪了。但白蘭芝卻不一樣,她一邊宣揚女權,一邊像個交際花一樣揮霍金錢,試圖美化自己。她的這個行為,激怒了一些低收入的勞工。那些勞工每天幹著最累最重的活計,日薪卻只有二十蘇。白蘭芝能幹什麽?她的力氣比他們大嗎?比他們能吃苦嗎?憑什麽能那樣揮霍一萬法郎?

白蘭芝看完,直接把報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婦女剛要開罵,只見她走上前,朝婦女行了一禮:“這位女士,你好。我就是你口中的白蘭芝。”

婦女愣了愣,她想象中的白蘭芝是一位濃妝艷抹、露肩露大腿的妖艷女子,眼前的少女卻清麗脫俗,氣質相當出眾,發絲和睫毛都是接近雪白的淺金色,只有當她微微笑起來時,才能捕捉到她眉梢間一閃而逝的艷麗。

這名婦女是安娜·阿德萊德的鄰居,她出身一般,是商人的子女,但嫁了一個有錢的丈夫,是一位標準的全職太太。她只在私立學校讀過書,學習如何保持優雅的體態與禮儀。丈夫告訴她,外面的事不用操心,只需要管好家裏就行了。她覺得有道理,於是每天在家中轉來轉去,把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後來,丈夫嫌她乏味,和情.婦雙宿雙棲去了,她便恨毒了全職太太這個說法,也因此結交了安娜。安娜告訴她,女性應該有自己的思想與事業,不該整天圍著丈夫轉悠。她感覺安娜說得更正確,掏錢投資了這座女隱修院。

沒想到世俗女隱修院的背後資助人竟然變成了白蘭芝!她給一個情.婦開設的隱修院投了錢?光是想想就要暈過去了。

婦女見白蘭芝這個架勢,還以為她想拒絕退錢,正準備揚起下巴,擺出一副不好惹的姿態,就聽見白蘭芝問道:“你投了多少錢,我還給你吧。”說完,她溫聲對草地上的母女說道:“你們想走就走,來去自由。我只想幫助你們,並不想囚禁你們。”

婦女立刻報了個數字,然後攛掇那對母女:“愣著幹什麽?收拾東西趕緊走啊。你們知道情.婦是什麽嗎?情.婦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蛆蟲!你們吃蛆蟲的,住蛆蟲的,難道不感到惡心嗎?”

貝絲終於忍不住駁斥道:“這位女士,請你注意言辭,我們並沒有破壞別人的家庭!”

母親摟著小女孩,有些茫然:“我們……我們無處可去啊。”

小女孩躲到母親的身後,攥著她的衣服:“這裏有床,有棉被,還有吃的喝的……我昨天還吃到了雞肉,媽媽我不想走……”

白蘭芝建議道:“這位女士,倘若你能給她們提供一個穩定的住所,保證她們吃好睡好,將來能有份可靠的工作,我想她們一定非常樂意跟你離開的。”

婦女臉色難看,脫口而出:“保證她們吃好喝好,還給她們找工作?她們又不是我的親戚,我憑什麽要對她們這麽好?”話落才反應過來,白蘭芝這番話的意思,竟是已給了這些孤女寡母這樣的待遇,一張臉臊得紫紅的同時,又覺得白蘭芝不安好心,對這些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陌生人這麽好,一定在打什麽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