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辭花照舊扮著女裝,蘭花指一翹,身段兒一擺,讓人完全看不出他是個男子。
那等陰柔之美,實在別有一番風味。
溫阮坐在台下靜靜聽曲時,忽聞到一陣獨特的香味,那應是很費了心思特意調制的香粉,聞著有點像藍風鈴的味道,但比藍風鈴的氣味更淡一些。
這味道實在好聞,溫阮不由得偏頭看了看旁邊的來客。
先見到的是蕭長天,他拉了一下椅子,讓一個面上系著淺杏色面紗的女子先坐下來,然後他自己才坐在旁邊。
兩人聽曲時,那女子不時點點頭,又跟蕭長天低聲耳語幾句,看其眉眼輕彎,應是很喜歡辭花的曲子。
溫阮揉了下貓,有點想笑,她試想過許多種與盛月姬正面相遇的畫面,沒想過是這種。
能讓蕭長天如此溫柔相待的女子,除了盛月姬又還能是誰呢?
“阮阮!!!你的終極boss來了,上啊!沖啊!搞她啊!”二狗子尖叫喵喵喵。
溫阮有些無奈地看了看二狗子,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二狗子一定要把盛月姬當作自己的敵人。
她與盛月姬之間的關系,難道不是沒關系嗎?
還是那種不用先說“對不起”的沒關系。
辭花唱完曲兒,謝禮下台,溫阮隨人鼓掌,聽得旁邊的盛月姬與蕭長天說話。
“他唱得很不錯,因著是男子,所以曲中少了些女兒家的甜膩纏綿,卻另有一番空靈灑脫之感,似無憂的鳥兒在林間清啼,你說呢?”盛月姬笑著挽住蕭長天的胳膊,擡著一雙美眸,含笑地望著他。
蕭長天聽著一笑“是很好聽,只可惜絲弦之聲略有些跟不上,韻意不及,雅意不達,倒是可惜了。”
“你當人人都是你這個大琴師呀?”盛月姬嗔了一聲。
“你呀。”蕭長天笑著輕輕地拍了一下盛月姬的手背,語氣寵溺。
盛月姬笑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沖這邊的溫阮輕喚一聲“溫姑娘。”
“來了來了來了,嘻嘻嘻,阮阮你是跑不掉的!”二狗子興奮地搓起了喵爪子。
溫阮轉頭,對上盛月姬那對嫵媚的狐眼,笑著問好“你好。”
盛月姬是笑看著溫阮的,那對眼尾微微上挑的狐眼,勾魂,攝魄。
她取了面紗,露出真容來。
溫阮曾在書裏看過對盛月姬外貌描寫的大段篇幅,但當她見到真人時,仍覺得那些華美詞藻未能將盛月姬之韻形容出萬分之一。
她的上半張臉,是極致的欲感。
而下半張臉,卻是極致的清純。
純與欲這樣極端沖突的兩種氣質在她的面容和氣質裏,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她又純又欲。
當她軟聲嬌嗔時,她如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嬌憨可人。
當她咬唇呢喃時,她便是勾動欲i海的禍世妖姬。
更遑論她的身形簡直堪絕,該有的都有,頂級的臀腰比。
溫阮瞬間就理解了,為什麽那麽多優秀的男人都會拜倒在盛月姬的石榴裙下,她能滿足男人的一切幻想,無論是清純的還是風情的,她總能給他們想要的。
盛月姬擡手托腮,歪頭笑看著溫阮“聽說你是長天的學生?”
溫阮點頭“是,師母。”
盛月姬微訝,美眸稍稍放大,笑出聲來,她笑聲來真是美極了,如牡丹輕顫,“師母?我倒是第一次聽人這樣叫我呢。”
那溫阮能說什麽呢?她總不能指望呂澤瑾跑到盛月姬跟前,叫她一聲師母吧?這輩份亂得……
盛月姬回頭看了看抿著笑意的蕭長天,說“沾你的光了。”
蕭長天笑了下,對溫阮道“溫姑娘今日的琴學得很不錯,我還未來得及褒揚。”
“夫子客氣,是夫子教得好。”溫阮還是只輕輕點頭,平淡如水地應話。
“都下學了,就不要再講課堂之上的事情了,你也不怕你的學生討厭你。”盛月姬嗔笑著對蕭長天說。
“是我考慮不周。”蕭長天依著她的話說。
果然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這對話都挺老夫老妻的。
他們身後有不少客人都已經看到了盛月姬,正在竊聲低語,辱罵不恥有之,驚奇感嘆有之,鄙夷唾罵有之,指桑罵槐有之。
甚至已有婦人捂住自家男人的眼,活怕自家男人被狐狸精勾了魂。
而盛月姬聽著這些聲音,置若罔聞,絲毫不以為意,只是依舊笑語吟吟地說話,就像那些人說的不是她。
這份心理素質,不去幹諜戰可惜了。
盛月姬轉了轉身子,對著溫阮“溫姑娘,我最近可是經常聽人提起你。”
溫阮點頭“哦。”
盛月姬笑說“知遙與澤瑾都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溫阮點頭“哦。”
盛月姬被她言簡意駭得有點令人發指的單音節,弄得有點不知如何繼續進行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