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殷九野一手按著溫阮的後腦勺在胸前,一手接過了於悅手中的淩雀劍。
“於姑娘這劍,還沒見過血光吧,今日我幫你開個刃如何?”
於悅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只能眨眨眼。
殷九野握著劍,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聽得一聲劍嘯清吟。
劍尖點向那些人。
那些人見事情已然不能得逞,早就裹好了外袍,咽了咽口水準備逃跑。
但長劍自殷九野手中脫飛而出,劍光如遊龍,一穿五。
而且是精準地穿了他們的下半身,切掉了他們的……嗯,小勾勾,殷九野幹脆利落地為他們完成了凈身。
頓時一片哀嚎慘叫。
劍在空中轉了一圈回到殷九野手裏,他看了看,是把好劍,血過無痕。
他將劍還給於悅,又解了她的穴道,說“回家去,不許回頭。”
於悅怔怔地看著殷九野“陰夫子,你可以教我武功嗎?”
“拒絕。”殷九野鐵面留情。
“好吧。”於悅抱著劍,也不敢回頭,看了溫阮一眼後,真地就筆直地往回走。
於悅都走遠了,溫阮還被殷九野按在胸口。
溫阮定定神,說“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我覺著你靠得也蠻舒服的。”
“……”
溫阮推開他,問“我能回頭看了嗎?”
“看吧。”
溫阮回頭,看到一條流浪狗走過來,在地上舔了兩下,大快朵頤。
而那些失去了肉的男人們叫得更慘烈,更絕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追回自己的肉,身下滴滴答答地一路淌血。
溫阮眨眨眼“好慘。”
“太傅突然留夫子在仕院,我便覺得有異,後來坐了會兒,總覺得不安,就先走了,果然出事了。”殷九野笑道,“假如我沒及時趕到,你準備怎麽應付?”
溫阮瞧了他一眼,問“你真想知道?”
“說說也無妨。”
“我準備睜開眼睛,點評一番。”
“……”
“不要這個表情嘛,我覺得我應該可以把他們說到無地自容。”
“你好像還挺驕傲?”
“那倒也沒有,無奈之舉嘛。”
“無賴之舉還差不多。”
“欺負南方人口音呢?”
殷九野搖搖頭,不跟她爭,擡了下下巴對著那邊地上的人“準備怎麽處置,要不要問話?”
溫阮說,“不用問了,我知道是誰。”
“誰?”
“這還要想嗎?能說動太傅大人將你留在仕院的人,還能是誰?”溫阮邁步往前走,邊走邊說“誒,你看過太傅寫給盛月姬的詩嗎?”
“……你想幹嘛?”
“就想知道怎麽寫的。”
“你想觀摩?”
“學習,學習好嗎?那可是太傅啊,下筆必定如有神,我輩弟子當然要好生學習了。”
“溫阮我發現你這個人臉皮真的厚。”
“怎麽說話呢,有你這麽跟老板說話的嗎?”
“誒,假如有一天,我混得不錯,在朝堂上混出點名堂來了,比你地位更高,你會怎麽樣?”
“你不是無心仕途的嗎?”
“男人也很善變的。”
“嗯,男人都是鱔變的。”
“你怎麽笑得這麽奇怪?”
“沒有啊,我沒笑,哈哈哈哈……”
……
盛月姬正在描妝,將柳眉描得細長嫵媚,一段眉梢便能透出無盡柔媚來。
有人在她門外輕叩“盛姑娘,他們回來了,事未成,而且……被閹了。”
盛月姬的手略有不穩,在眉尾處拉出了錯亂的線條。
“陰九不是被留在仕院了嗎?”盛月姬問。
“他提前走了。”
“廢物!”盛月姬拍下描眉的青黛,低罵一聲,“不過是這麽點小事而已,都辦不成,今日太傅也不必見了,就說我身體不適吧。”
“是,盛姑娘,溫大公子在前廳。”
盛月姬的手虛握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亂,強穩住心神後,說“好,我這便去見他。”
前廳裏,溫北川單臂閑擱在椅子扶手上,微微勾首,讓人瞧不出他此時是何心緒。
盛月姬挪步過去,笑著喚了一聲“北川……”
“我與你說過,不可叨擾我小妹。”溫北川打斷了她柔媚的嗓音,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旁邊的小案,平靜的聲音之下似是蘊著無盡怒火,隨時要爆發。
盛月姬強自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不知道?”溫北川擡頭,面上是和煦的笑容,眼中有冰冷的殺意。
“你不信我?”盛月姬蹙眉。
“我為何信你?”
“她出什麽事了嗎?”
“你還在裝模作樣。”
“是她跟你說的嗎?她說了你便信?她是如何欺騙賈臻害得賈臻如今精神恍惚如同瘋子的,你會不知?”
“她此刻應該剛剛回到府上,都未與我碰面,你倒是迫不及待要先將臟水潑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