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太傅走進這校武場中,眾弟子向這位德高望重,備受尊敬的老夫子行禮,而溫阮依舊騎在馬背上,閑閑淡淡地看著他。
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太傅面皮微顫,看了溫阮一眼,咬了咬牙根,似承受著什麽巨大的恥辱。
“太傅大人,溫阮作風不正,為人下賤淫i蕩,此等敗壞學院風氣之人,是否該逐出學院?”早就看溫阮這個校霸不順眼的人,拱手問道,拼命造勢。
溫阮看了那人一眼,將他的名字記在小本本上。
太傅拂袖,沉喝一聲“胡說什麽!”
拱火的人一怔“太傅……這,詩句盡在此處,不信你看!”
他跑到於悅身前,從於悅手裏搶了幾頁紙,遞到太傅跟前。
太傅面色發白,一把抓過紙張收於身後,像是藏起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喝聲道“這些,這些詩……”
他顫抖了半於嘴皮,說不出下半句話。
溫阮笑說“這些詩,寫得極好。”
太傅惶恐地看了溫阮一眼,心下悲憤欲絕,如舉千斤重石般地擡起雙手,對溫阮拱手道“這些詩,是老夫所作。”
……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是太傅寫給溫阮的?不會吧!”
“老牛吃嫩草啊,溫阮也受得了?”
“我去,我說溫阮打了咱們仕院的弟子怎還能安然無事,回到仕院繼續聽學了,居然還有這麽個勾當?”
諸如此類的話,層出不窮。
溫阮壓壓心頭的火氣,老東西,你再不好好說話,可別怪我不給你臉了啊。
她稍稍擡起下巴,冷眼看著太傅,幹脆將那些竊然私語大聲問出來“太傅好文采,不知可是寫給弟子的?”
“不是!”太傅急聲否認。
“那是寫給誰?”溫阮問。
太傅張口無言,絕望地看著溫阮,始終說不出話。
這場景便像極了是溫阮在仗著侯府的權勢,威脅太傅不得說出真相,為溫阮背上這口黑鍋。
大有越描越黑的意思。
可太傅心中自有千般苦澀說不出口,要讓他如何當著這滿院弟子的面,承認他這個太傅流連煙花之地,垂涎美人之軀?
溫阮知道這老學究好面子,重聲望,但要讓自己受這汙蔑以全他的名聲,卻絕不可能!
“太傅既然說不出口,不若我將此人請來吧?”溫阮冷聲道。
太傅驚恐擡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溫阮。
“人來了。”殷九野清喝一聲,布條裹著手,手裏提著盛月姬,翻墻而入,將盛月姬扔在地上。
他記得溫阮說過,但凡他被盛月姬碰過一根手指頭,都會被逐出溫府,那可不行,得護著自己的清白之軀啊,所以布條裹手,堅決不碰盛月姬一根頭發絲兒。
盛月姬錯亂了幾步才站穩步伐,見到紀知遙呂澤瑾與蕭長天皆是在此,神情凝滯了一下。
她跟太傅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這些人尤其不知道。
“溫阮,你想幹什麽?”盛月姬咽了下口水,聲色俱厲地對溫阮喝道。
溫阮笑得親切可愛,溫柔敦厚“請盛姑娘為我正個名。”
“我為你正什麽名!”盛月姬眼神慌亂,卻強作鎮定“這裏是仕院,仕子求學之地,我豈有資格踏足此處,你將我擄來,有何道理!”
溫阮心想,這位老姐她是真的絕,都這時候了,還在想辦法給自己潑臟水。
但她只是笑看著盛月姬,清清亮亮地問“不知盛姑娘心口,可是有一顆朱砂痣?”
“溫姑娘你胡鬧!”蕭長天擡步而出,將盛月姬攔於身後,頗有些憤怒地望著溫阮“今日之事與月姬何關!”
“有沒有關,問太傅不就知道了?”溫阮轉眸看向太傅。
太傅已面如死灰。
很奇怪的是,他眼中不止有悲痛,還有憤怒,那是對盛月姬的憤怒。
盛月姬往後退了一步,軟倒在蕭長天懷中,淒楚地泣聲問,“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長天對那顆痣始終有疑,便終究沒說什麽。
男人似乎天性對柔弱的女子易生憐憫和同情,以成全他們的保護欲,於是先前那個拱火的弟子又開始正義凜然地煽風點火。
“今日這些詩字字句句指向你溫阮,你將盛姑娘拖出來是什麽邏輯?難不成溫阮你要讓盛姑娘為你背這醜名?縱使盛姑娘只是一青樓女子,溫姑娘你又有何道理這般作賤他人?難道仗著你出身高貴,所以就能指鹿為馬?!”
這話一出,溫阮不僅是作風不正,更是仗勢欺人,罪上加罪。
盛月姬眼神悲苦地看看紀知遙,看看呂澤瑾,最後再看看太傅,活似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她想不出今日溫阮有何翻盤可能。
此刻陣營可謂分明,溫阮處於極端劣勢方。
溫阮是真的有點惱火了,道德制高點這麽好上的嗎?哪裏來的雜碎也敢這麽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