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4頁)

“陰夫子,不,阿九,打他。”溫阮平聲道,“讓他閉嘴。”

殷九野踢了地上了一只箭起來,抓在手中投擲出去,打散了那拱火之人的發冠,他披頭散發,嚇得軟了腿。

一力破十會,場中這下安靜了。

溫阮清聲道“胸前朱砂醉櫻桃,詩是不是寫的盛姑娘,讓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對啊,這些詩寫的到底是溫阮還是你盛月姬,看看你胸口處有沒有痣就知道了!”於悅看了半天,可算看明白了這場中到底是什麽回事,當即一步踏出來,就要撕開盛月姬的衣裳。

但蕭長天死死地將盛月姬護在身後,死咬牙關。

盛月姬喊道“既然是寫溫姑娘的詩,難道不該先驗溫姑娘之身?!”

溫阮笑“好呀,驗完你的再驗我的。”

想用這個堵我,我怕你啊?!

二狗子第一個不肯,躥進溫阮懷裏高聲喵“草,阮阮咱不至於,她早就被人看了個遍,但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

殷九野卻暗自一笑,溫阮這人,好壞啊。

溫阮神色不動,只是揉了下二狗子,眼神玩味。

“驗一下,好像也沒什麽哦,嘿嘿。”人群裏有人低聲笑,這種便宜不占白不占,你說那些猥瑣男會不會同意溫阮的提議?

“胡鬧!”沉聲喊出這句話的人是紀知遙,怎麽著,如今是要讓他的女人衣不敝體讓眾人觀摩了?

“不驗怎麽證明誰的胸口有痣?盛姑娘,別躲啊,來讓我們大家夥看看!”於悅已經氣得上了頭,不管不顧地就要扒了盛月姬的衣服。

這個女人太討厭了!

“住手!”紀知遙高喝一聲,但於悅的手快,已經從蕭長天身後拉下了一些盛月姬的衣衫,露出半個香肩。

“啊——”盛月姬尖叫一聲,沒想到於悅如此潑辣,一時間心神大亂。

“於悅!”呂澤瑾跑過來,張開雙臂擋在盛月姬前面,低著頭說“你別這樣!”

“你讓不讓開!”於悅要被他的舉動氣死了,喝聲罵道。

“你別這樣!”事情鬧成這樣,呂澤瑾心裏已經有了底,但他挪不動步子。

很好,溫阮就知道這些護花龍珠們不會讓自己的“惡計”得逞,他們怎麽舍得心尖尖上的盛月姬平白無故被這麽多人看了身子去呢?

溫阮笑著說“難道盛姑娘心口真有一顆痣,所以呂世子和安陵君才這麽怕我看見,怕證明今日太傅這些詩其實寫的是盛姑娘而非是我,怕我為自己證明清白?”

她說著,手指輕握著衣襟處,望向盛月姬,慢聲問“既然這樣,不如我與盛姑娘一同證明?”

盛月姬面色一白,不自覺地雙手拽緊了胸口衣衫,心虛得不敢松開分毫,她沒料到溫阮如此豁得出去。

她原本以為今日這事兒溫阮絕無反手之機,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溫阮一蹶不振,清名盡毀,萬萬想不到溫阮竟能絕境反擊!

甚至還讓她自己陷入了此刻進退兩難之地!

盛月姬心口有沒有痣,這裏幾顆龍珠外加太傅都心知肚明,太傅這詩到底是寫給誰的,龍珠們也早已清楚,真相已經只隔一層窗戶紙,捅不捅破,看盛月姬,脫不脫。

情勢瞬間調轉,溫阮已經是把他們逼得下不了台。

場面一度很尷尬。

溫阮大開大合不管不顧只圖爽了先的性格,這裏不少人都領教過,他們清楚把溫阮逼急了,溫阮真的什麽也做得出來,搞不好真要扒了盛月姬的衣服。

到時候那顆痣暴露出來,顏面受損的,可不止盛月姬一個,紀知遙他第一個受辱,呂澤瑾和蕭長天也別想逃。

這才是真正的修羅場,無人生還,來啊,一起死啊!

就在這時,太傅他站出來了。

太傅先前已經承認了那些詩是他所寫,只是不知寫給誰,若真的證明了胸前朱砂在盛月姬身上,那太傅……

太傅放大的渾濁瞳仁裏滿是憤慨和絕望,“這些詩是老夫寫給家中發妻的!不知何人竊去,嫁於溫姑娘頭上!”

他這話倒是溫阮沒想到的,但溫阮也只是松開了放在衣襟上的手指,狀似恍然般“哇哦,太傅與您的發妻真是伉儷情深,令人動容啊。”

這似嘲似諷的話讓太傅的血直倒流,全湧上了頭頂,將他滿是皺紋的臉漲得發紅,雪白的胡須顫動個不停,身形也佝僂下去。

一世清名盡毀。

對於他這種最重聲望的老學究而言,沒有比這更讓他痛苦的事了。

他強撐著一口氣,昂起頭來,眼中竟有些濁淚,高聲道“院中弟子盜詩汙人,是老朽治學不嚴,使溫姑娘蒙不白之冤,是老朽護院不力,使此等……此等拙作露於人前,更是對家中發妻的不敬,老朽再無顏面擔仕院院長之責,稍後便會進宮向聖上稟明此事,辭去官職,歸於田野,萬不敢再誤人子弟,望我院學子以此為戒,立學,先立人,立人,重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