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2頁)

殷顯嘴唇直顫,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太霄子上前擋在三皇子跟前:“溫姑娘,三皇子無心之失,心急之下口不擇言。”

“滾。”溫阮輕聲說。

太霄子強拉著三皇子走了。

看三皇子怒氣沖沖的背影,溫阮撇了下唇。

她當然清楚三皇子突然來道歉肯定是有所陰謀,但自己三兩句話他就經不起刺激,暴跳如雷,這樣的人,也好意思拿來跟溫家博弈?

文宗帝後繼無人啊。

“你剛才怎麽不叫我打他?”殷九野問溫阮,方才只要溫阮開口,他肯定就出手了。

溫阮瞧了他一眼:“太霄子在呢,他要是不在,我非讓你把殷顯吊起來打。”

“我跟太霄子五五開。”

“有意思麽?得按在地上打才叫打。”

“行,我努努力,爭取早日將太霄子按在地上打。”

溫阮托腮看著殷九野,好奇地問:“我能不能打聽一下,你是跟誰借的膽子,對三皇子又是罵又是打的,那天在別院你逼著他下跪的時候,我是真沒想到。”

“跟你們家借的膽子啊,我替你爹打他呢。”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比我還喜歡仗勢欺人?”

“怎麽,你嫌棄啊?”

“嫌棄也沒辦法,自己眼神不好挑的人,湊和過唄,還能離咋滴?”

殷九野差點笑癱在椅子上。

溫阮在他那兒又消磨了一會兒時間,殷九野就送她回府了,再不回去,靖遠侯又要上門來找人了。

從侯府回來後,殷九野看到辭花翹著二郎腿在漁樵館等他。

“喲,侯府女婿回來了?”辭花打趣道。

“怎麽了?”殷九野踢了他的腿一腳,坐沒坐相。

辭花又把腳翹上去,咂巴了一下嘴,說:“藍綣讓我告訴你,槍準備得差不多了。”

殷九野擡了一下眼皮:“嗯。”

“你可想好了啊,這事兒幹了,你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說得我以前有一樣。”

“這倒也是,對了,你是準備先跟溫阮成婚後再進宮呢,還是先進宮再跟溫阮成婚?”

殷九野想了想,問:“太子妃,這個名號好不好聽?”

“好聽,但我覺得,溫阮應該不在乎這個。”

“到時候你來唱曲助興。”

“我去你大爺的!”

“她喜歡聽你唱曲。”

“……她喜歡天上的星星,你給她摘不?”

“摘啊,把你掛星星上,摔死你。”

“……我說,你要不要這麽重色輕友的?咱兩多少年的交情,我也沒見你對我這麽好啊。”

“我又不準備跟你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再您媽的見!”

辭花翻了個好大的白眼,起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到時候我不陪你進宮裏待著啊,我討厭那地方。”

殷九野:“嗯。”

“嗯你妹,走了。”

辭花始終記得,多年前那天晚上的宮中血光四起,才七歲的殷九野渾身是血地握著一把刀,握刀的手甚至還有些發抖。

跟現在他握刀的樣子完全不像,那時候他還知道怕,現在,他覺得殺人挺有意思的,是僅次於溫阮的有意思。

辭花忍不住會想,假如這樣一個人當了皇帝,坐在龍椅上,這天下還有安寧的時候麽?

但誰在乎呢?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天下。

也許溫阮能讓他平靜下來吧。

辭花走到漁樵館外,一片秋葉落了下來,他擡手接住,葉子泛著枯黃的顏色。

快入秋了啊。

殷九野九月生,正是夏末秋初的時節。

但他自七歲後,好像再也沒有過過生辰了。

八月二十三,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日子,老黃歷說,諸事不宜。

這一天有兩個事兒發生。

一個在遠處,遠在邊關的軍營裏,無端起了一場營嘯。

一個在近處,近在京中的朝堂裏,殷顯呈了一本折子。

營嘯及時止住,但軍中嘩變大亂時,不小心打翻了火油,將糧草燒得幹幹凈凈。

殷顯的折子中,說是司天監夜觀天象,各種神神鬼鬼地說了一大通,最後算出溫家之女宜為國祈福,常居安國寺修行。

於是,文宗帝再度宣溫阮進宮,問她可願前往安國寺,為大襄祝禱。

溫阮聽著心想,喲嗬,殷顯野志雜聞看得不少啊,這套路是從武媚娘那兒得到的啟發,還是自莞莞類卿的嬛嬛裏想的主意?

殷顯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麽一天天的盡不幹人事呢?